王学平委婉地表达了拒绝之意。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杨惠以为真是巧合,就笑着提议:“那就明晚吧?”   其实,杨惠的做法,有些失礼,哪有顶着同僚的面前,要请客吃饭的道理?   王学平也想摸摸底细,就点了点头,笑道:“那好吧。”   杨惠见王学平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心情也就变得很不错了,开玩笑说:“具体的位置我来定,咱们哥俩不醉不归。”   王学平笑道:“我的酒量非常有限,就怕喝多了,连家门都回不去了。”   杨惠摆了摆手,说:“既然是我请的你,自然保证安全送你回家。”   两人分手之后,王学平一直琢磨着,杨惠的葫芦里头,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按照各个部委的惯例,常务副职一般情况下,基本都是正部级干部。   可是,民航总局这边的情况,就有些令人捉摸不透:杨惠都当了一年多的常务副局长,上边还没下文确定正部级待遇。   回到办公室后,王学平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抱着文件看。   上任已经接近一个月,分管领域的相关文件政策,基本都看过了三遍以上。他不敢说熟记于胸,至少,也大致有个印象。   在总局内部的领导之间,除非是关系非常亲近,一般情况下,彼此的活动范围,以及交往的圈子,都是非重叠的。   大机关里,你最亲密的同事,往往最有可能在关键性的时刻出卖你。   所以,类似民航总局这种部级单位,总局领导之间除非结成了紧密的利益团体,私下里几乎没有往来。   由此,王学平推算出,杨惠明晚的邀请,恐怕就带有很强的目的性。   只不过,王学平一时之间,还猜测不透,杨惠究竟是为了航班时刻,还是购机计划而来。   也许,两者兼备吧?   (承诺兑现,赏几张月票鼓励下司空吧,谢了! 第719章 美貌老板娘   “老板,外面有个自称刘东明,说是您的徒弟……”   王学平刚回到办公室,秘书张天祥进门汇报了一个新情况。   王学平起初有些奇怪,转瞬间就明白过来,他出任民航总局副局长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刘东明只要有心,自然可以通过渠道知道这个消息。   只是,刘东明居然自称是王学平的徒弟,这就有点意思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这小子不笨,知道要亲自上门道谢。   “让他进来吧。”   王学平点点头,示意张天祥把刘东明领进来。   “王哥,在您面前说谢谢这两个字,就太俗气了。从今往后,我要是有半点外心,天诛地灭。”   刘东明进门后,毕恭毕敬地站到王学平的办公桌前,十分虔诚地表达了永远效忠之意。   “你们家老爷子身体还好么?”   王学平笑了笑,没搭理刘东明的献媚,转而关心老刘的近况。   “都还好,四个字可以概括,劫后逢生,这一切都全靠您的支持。”   刘东明双腿并拢,冲着王学平立正敬礼,倒也似模似样。   “别站着了,怪虚伪的,坐吧。”   王学平抬手示意刘东明坐到了对面,又问他,“家里有什么想法?”   “我爸他虽然犯了大错,但也是个闲不住的人,还是想在合适的时候,为党国做点应有的贡献。”   在王学平这种人面前说假话,那是自己找抽,刘东明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因为王家老爷子私下里打过了招呼,刘东明他老爹,算是逃过了一大劫,被调离总参管理局,暂时没有安排任何工作。   老刘今年才54岁,虽然下了台,依然享受着正军级的待遇权力这东西,在某种意义上,就等于是权贵人士效果最佳的春药。   一旦失去了权力,没人再来溜须拍马,对某些适应能力较差的曾经掌权人士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王学平心里明白,刘东明来找他,固然有感谢的成分,更多的恐怕还是想替老刘再谋一份差事。   老刘是现役军人,级别又是正军,不可能转业到地方。   王学平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把老刘调去空军空管办当政委,那么,他和李忠诚之间的交易,就很可能顺利达成。   在王学平看来,只要取得了李忠诚的谅解,他卡住航班时刻以及购机计划,做些改革的措施,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到总局上班近一个月以来,王学平对于李忠诚有了更恨一层的了解,这位李局长口碑还算不错,也没有贪腐的传闻。   美中不足的是,老李的思想较为保守,他在总局主持工作以来,最主要抓大工作,就安全生产问题。   按照王学平的理解,李忠诚不求有大功,只求天上不摔飞机,就万事大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非常明显。   如果,王学平冲在了改革的第一线,李忠诚在不承担政治责任的前提下,很可能会任由王学平去闹。   王学平改革成功,李忠诚这个一把手也少不了领导有方之功,毕竟,李忠诚早已知道王学平的雄厚背景,抛开依然健在的王老这尊巨佛不提,即使王敬国这个局委兼副总理也绝不是只会吃素的摆设。   据王学平自己的判断,只要他不主动去挑战李忠诚在总局里的权威,改革的措施即使出了事也不要老李负责,他和老李之间合作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我相信你们家老爷子不可能就这么消沉下去。”   王学平即使有了安排老刘的想法,也不可能现在就向刘东明透底。   对于刘东明这种小衙内,既要发挥他的长处,又不能让他太过亲近,以免反伤自己。   刘东明很聪明地听出了王学平的话外音,他兴高采烈地站起身,冲着王学平深深一鞠躬,感激地说:“我替我们全家谢谢您了。”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这么客气干嘛?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除了薛文暗中联络上的中下层机关干部以外,王学平在京城的各个圈子里的影响力,甚至还不如王小军。   “王哥,您啥时候有空?我想好好地请您喝一杯。”   刘东明有些神秘地凑到王学平的面前,小声说,“我和部里文工团的某些领导关系不错,时机凑巧的话,还可以和军中之花一起喝酒唱歌……”   王学平心想,这个刘东明真是个花花公子,不仅顺利地勾搭上了高晓林的老牌,甚至还和军花一起联欢。   其实,王学平一直对于部队里拥有文工团的编制,持怀疑的态度。   改革开放几十年以来,社会性的娱乐团体,几乎遍地都是。军方完全可以在需要劳军的时候,聘请地方上的歌舞团进驻军营,与干部战士们一起联欢。   就目前来说,使用大量军费去养活并无实际战斗力的文工团或是歌舞团,其实是得不偿失的。   奋战在一线的干部战士,尤其是驻守边疆的共和国卫士们,生活和工作的条件是十分艰苦的。他们中间的绝大多数人,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圆将军梦。   而有些部队的文工团里边,有些著名演员,唱唱歌、跳跳舞,陪着领导喝酒聊天,就可以享受到野战部队少将级的崇高待遇。   在王学平看来,上述丑陋的现象,不可能不打击到一线部队的士气。   “东明,感谢你的美意,我的身份不同,不方便去那种场合。”   王学平身边从来不缺少祸国殃民级别的美女,他不想为了所谓的军花,而丢掉来之不易的好名声。   “王哥,其实也没啥,我接触的几个姑娘,都是农村来的,只要事后帮着安排个较好的岗位,就皆大欢喜了。”   刘东明鼓动着如簧之舌,诱惑王学平一起去happy。   在刘东明看来,以王学平这种超级衙内的身份,只要在圈子里露了面,就一定会被很多军花给盯上。   撇开王学平的显赫家世不说,他自身就是堂堂副部级的实权领导,这且罢了,再加上仅仅三十来岁的年纪,就和那些色心不死,办事必须吃药的老首长,简直没法比。   刘东明完全有理由相信,背景深不可测、年轻有为的王学平,对于文工团里那些还没成名的军花来说,其诱惑力高得吓人。   王学平把脸一板,开始教训刘东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好这一口,我不想说啥,只是提醒你一点,不要再去招惹文工团的那些人。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她们今天还是普通团员,任你拿捏,也许过不了几年,就成了领导。”   刘东明仔细地一琢磨,还真是王学平分析的那样,文工团里出干部,在京城里边,早已不是什么新闻。   也许是体察到王学平不想玷污军花的苦心,刘东明耷拉下脑袋,小声说:“我听您的,再不去了。”   “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一般的祸事,我可以照应得到,真闹大了,即使是我们家老爷子也不好帮你说话啊。”   王学平觉得有必要敲打下刘东明,约束住他的行为。   在圈子里边,由于跟班太过嚣张跋扈,导致主子名声变臭的例子,不胜枚举。   王学平胸有大抱负,自然不想因为些许小事,闹得臭名远扬。   一旦,王学平掉进“红色八旗子弟”的泥沼之中,哪里还有大好前途可言?   刘东明碰了颗硬钉子后,就坐不住了,不停地认错,瞅了个空子,就提出告辞。   “以后最好不要到总局来找我,这里人多眼杂,喏,这是我的名片,有急事再打电话联系我。”   在王学平的心目中,刘东明是他撬开京城中下层公子圈的一颗棋子,使用得当,完全可以取得很棒的效果。   据王学平的暗中观察,京城的顶级公子或是公主们,大多眼高于顶,瞧不起处于中下层的公子们。   红色八旗子弟,大多数都是纨绔子弟,没大用。这些人虽然不可能成大事,却有一个十分显著的特点,即:人脉关系很广,负面破坏力惊人。   在军方内部,很多要害实权的岗位,都掌握在红二代子弟手上,也就是海外所称的“军中太子d”这种情况的出现,恰好印证了云长老当初所提出的论调:政权只有掌握在子弟兵的手上,才不至于将来有人挖祖坟。   刘东明既是衙内中的一员,又是军中太子d的一员,这两者兼顾的身份,恰好符合王学平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建立统一战线的战略思想。   “以后尽量不要把人带去京西宾馆,那里经常有首长露面,做事要低调,不能惹人嫌,明白么?”   刘东明听王学平这么一说,就知道,这是开始布置任务了。   “王哥,我倒是有个想法,京城新开了两家连锁性的酒店,叫湘粤大酒店,老板姓陈,长相没得说,令人眼馋得紧。我接触过两次,这位陈老板很好说话,给的折扣也非常低。最近,我发现,圈子里有人想动她的脑筋……”   刘东明无意间给王学平透露了一个惊人的讯息,陈悦玲把酒店开到了京城。   王学平眼神一闪,心里微微一叹,这年头,漂亮的女人要想真正做到自强自力,还真是不容易。   “你安排下,今晚咱们就去湘粤大酒店坐一坐。”   王学平怜惜于陈悦玲的自立精神,有心想帮她一把。   毕竟,服务性行业要想在京城里边站稳脚跟,没有过硬的靠山,必将寸步难行。 第720章 投靠   下班后,坐车回招待所的路上,王学平找了个理由,中途下了车。   转过一个街口,王学平在约定的地方,登上了林猛开来的普桑车。   京城乃是首善之地,天子脚下,乘坐官车去吃饭,难免有记者曝光的危险,王学平不想做出头之鸟,总而言之,小心无大错。   王学平从车上下来,早就等在湘粤大酒店的门前的刘东明,快步上前,笑着说:“王哥,我订好了包间,在二楼。”   王学平微微摇了摇头,说:“就咱们俩,没必要去包间,在大厅里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   “王哥,我家老头听说您晚上要来湘粤,硬是要当面道谢……”   刘东明的脸色泛红,显得很不好意思。   王学平并没有责怪刘东明,笑着说:“正好陪你父亲喝两杯。”   其实,王学平和刘东明约好晚上在湘粤大酒店见面,本意就是想见见老刘。   如果,王学平今晚在这里见不着老刘,那么,他对刘东明的智商,很必要做出新的判断。   刘东明毕恭毕敬地领着王学平进了包间,迎面就见一位身长肚圆的中年人,冲着王学平伸出双手,热情地招呼说:“请问是王局长吧?救命大恩,我刘敢永生不敢忘。”   不用问,这位一定是刘东明的老爹,刘前政委,刘敢。   “刘政委,你太客气了,大家都不是外人,咱们坐下慢慢聊?”   王学平含笑伸出的右手,被刘敢紧紧地握住了,捏得发疼。   王学平心想,老刘不愧是军人出身,手劲大得惊人。   刘敢和王学平并肩坐到了一起,刘东明知趣地选择了靠门边的一把椅子,既然可以防备闲人突然闯进来,又方便做好服务工作。   “王局长,这一次多亏你出手相助……”   刘敢屁股刚挨上椅子,就开始倾诉感激之情。   王学平耐着性子听完刘敢的溢美之词,微微一笑,说:“我和东明一见如故,帮着搭把手,也是理所应当的。”   刘东明不时插几句话进来,室内的气氛倒也十分的融洽,显得温情脉脉。   很快,酒菜就上了桌子,刘东明很有眼色地替王学平斟满杯中酒。   刘敢见机站起身,举起手里的酒杯,笑着敬向王学平:“说多了谢谢就生分了,一切尽在杯中酒,我连干三杯,恩情铭记于心。”   老刘是个明白人,如果王学平这次不伸手相救,他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估计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王学平伸手拉了刘敢一把,其实心里也有算计,他年纪小,辈份低,在军中没有丝毫的影响力。   尽管刘敢犯了大错,可是,王学平也知道,自从成祖爷允许部队经商之后,军内的风气就开始败坏。   换句话说,手脚不干净的绝对不止刘敢一个,王学平并不是一个有道德洁癖的人,在没有取得大权之前,不管是鱼还是龙,能够团结的,一定要团结起来。   当然了,刘敢是借用权势,向合作的企业的伸手,其性质和高晓林出卖国家和民族的利益相比,还是大有不同。   贪污受贿固然可恨,但影响面终究还是有限的,损失的是钱财而已。而出卖国家的利益,那可就要遗祸万年。   用人不拘一格,方能成其大事!   常言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在几乎无官不伸手的情况下,王学平如果想当圣人,对于类似刘敢这一类的人采取坚决排斥的态度。   那么,王学平别说掌握大权,反而很可能栽进阴沟里,永远翻不得身。   刘敢说了一大堆奉承话,王学平从其偶尔露出来的话外音,听懂了老刘的想法,他想继续为党国略尽绵薄之力。   王学平装作思考的模样,想了好一会,说:“虽然现在还在风口上,我还是想听听您的想法?”   刘东明眼神微微一闪,王学平这话四平八稳,让人钻不到半分空子。   王学平以前也没靠家族的帮衬,短短的数年间,就登上了副厅级的钱州市局局长的宝座,绝非偶然和侥幸。   站在王学平的立场上,把整个衙内党全部推向对立面,是极其不明智的举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刘东明是小衙内,王学平是大衙内,两者的共同之处,就在于大家都是衙内。   生物链决定了,小衙内如果只想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如果想大干一场,获得向上的机会,必定要靠拢某位大衙内。   八旗子弟最大的特点,除了生活奢靡无度、腐化堕落之外,就是仗着家族的势力,见缝插针地捞好处。   脑残的衙内们,喜欢吃独食,到头来很可能竹篮一场空。   聪明的衙内都知道一个真理:捞好处不算啥,只有和地位更高的权贵分享,才是长久之道。   所谓的官官相护,很多人只看到了领导干部之间的包庇,却很少注意衙内们私下里牵线搭桥,紧密互动的惊人活动能力。   酒过三巡之后,刘敢根据暗中的观察,他发现,王学平没有丝毫大衙内的纨绔气息,说话慢条斯理,很有章法;待人接物,礼仪不缺。   “王少,东明也大了,我管不住他,以后就全指望着您替我管教了。”   刘敢此话一出口,刘东明心里就有了数,他老爹已经下决心靠拢王学平。   今晚,刘敢之所以要当面见见王学平,其实就是想近距离观察下小王,看看他值不值得投靠。   刘东明知道,这一次刘家所面临的危机,正是因为原本投靠的那一家见死不救,隔岸观火。   在投靠和被投靠之间,彼此之间都有着各不相同的考量。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刘叔,你言重了,我和东明一见投缘,兄弟之间彼此照应着也就是了,谈不上管教。”   刘敢见王学平称他为刘叔,心里十分的妥帖,却不敢拿大,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感慨地说:“王少,我实在不敢以您的叔叔自居,如果看得起我的话,就叫我老刘吧?”   心态很端正,姿态也放得很低。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咱们各退一步,我就叫您敢叔吧?”   刘敢心想,小王并不以大欺小,即使是表面工作,也极其难得了,心里不由一阵感动。   !#( 第721章 入伙   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乃是天朝官场上的常态。   老王家在军方的势力,固然十分强大,可是,一旦王老故去,别说王学平这个小字辈,就算是他父亲王敬国,也没有把握让那些老军头全部聚拢到旗下。   在天朝,军中特别讲究历史渊源和资历,也就是所谓的山头。   当年,以太祖爷的雄才伟略,建国不久就要玩一出“五马进京”的戏码,把五大地方局的头头脑脑调进京城,就是担心地方诸侯尾大不掉。   成祖爷能够从花帅手中顺利地接过军权,固然和花帅主动退让、求取团结的大气度有关,花帅也有难言之隐,即他在军中拥有的只是貌似崇高的威望而已,却没有众多的铁杆嫡系助阵。   和从没有实际掌握过任何一支部队的花参座不同,成祖爷长期担任野战军政委,手下自有一帮铁杆将领帮着摇旗呐喊。   经过一番因势利导的运作,成祖爷在对越反击战后,掌握了过半的军权。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道理很粗浅,却很管用。   基于上述的考虑,王学平优待第一个来投靠的军中将领——刘敢,抬举小衙内刘东明,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榜样的力量是无穷滴!   “不敢,不敢,这么着,您就称呼我老刘好了,听着顺耳。”   借刘敢八十个胆子,也不敢以王学平的长辈自居,态度异常坚决。   王学平礼贤下士的意思已经做到了位,至于刘敢有没胆子接受,那是另外一回事。   于是,老刘这个极富民族特色的称谓,就成了刘敢的“专利”“王少,我听说……”   刘敢用眼神示意刘东明到门口盯着,然后,才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说,“成祖爷的身体近几年一直不大好,今年尤其那个……”   王学平眼眸微微一闪,对于刘敢能够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他多少有些意外。   按照朝廷的惯例,类似于成祖爷的健康状况,一向被列为最高国家机密,中央首长以及中央保健委员会的专家们连半个字都不敢向外吐露。   “东明的小姑是医学博士,先后留学过美国和欧洲,十几年前,被中央保健委员会专家组接纳,专门负责大首长的保健工作。”   刘敢一边介绍情况,一边暗中观察着王学平的神态,这么要命的信息透露给了小王,形同彻底投靠的“投名状”他不可能不紧张。   王学平伸出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刘敢的手臂,使劲一捏,得,啥话也不需要说了,一切都在行动中表达了出来。   刘敢的一颗心立时松缓了下来,神色极其凝重,声若蚊鸣地说:“这也就是当着您的面,连我老婆和东明,都不敢漏出半个字。”   “足领盛情!”   即使王学平早知道成祖爷驾崩也就这两年的事情,但是,刘敢豁出去的举动,非常之有诚意。   在官场上混,最怕的不是没靠山,而是朝秦暮楚,生张熟魏。   对于脚踩两只船,甚至三只船的家伙,权贵之家无一例外的都非常痛恨。   当然了,政界的情况异常之复杂,有些人提早出卖前任恩主,反而获得了高额的奖赏,这种情况也是大把存在的。   “老刘,咱们之间的关系,就到你和东明这里为止,不宜声张。”   王学平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当面提醒下刘敢。   “您的提醒,我绝对不敢忘。”   刘敢一想起之前投靠前任恩主闹得满城风雨的前事,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吃了大亏后,刘敢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至关重要的关系,放在暗处绝对比亮明在众人眼前,好得多!   王学平举起酒杯,一边和刘敢清脆地碰了杯,一边笑着说:“以后,你我就不要在公众场合见面了,有什么话,我会让东明转达。”   “是这个理,我随时随地听您的招呼。”   既然下定决心跟着王学平卖命,刘敢也没了任何顾忌。   “你的事,我会慎重考虑的,如果换了新的部门,到时候,有些事还需要你帮忙才行。”   王学平提前打了个预防针,并没有透露打算安排刘敢去空军的想法。   刘敢心头一喜,王学平既然有了这个表示,这就说明他老刘还有为党国效力的机会。   “只要是您安排的事,我刘敢豁出命去,也要完成。”   刘敢已经老了,可是,刘东明还年轻,老刘又仅仅这么一个独子,不找个好靠山,将来可怎么办呢?   水总是往下流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在后世流行的官二代现象,看似丑陋不堪,实际上,这其中包含着诸多官一代对其子女的关爱。   谁不担心子女将来没有一碗安乐茶饭呢?   但凡手里有点实权的领导干部,在退下来之前,甚至还在位的时候,就会把子女的就业问题安排得妥妥贴贴。   刘敢没了心病,王学平拿到了“投名状”将刘家父子收入囊中,一时间皆大欢喜,酒席上的气氛越发谐和。   刘东明见父亲刘敢的神色大好,他的心里也跟着踏实了不少,论及看人的准确性,父子比老子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服务员,把你们陈老板找过来,陪着贵客说说话。”   刘东明掏出一张名片,傲气十足地递给了叫进来的女服务员。   “我一直在包间服务,不知道我们陈总在不在酒店里,要不,我帮您问下吧?”   女服务很可能受过特殊的训练,知道怎么应付贵人,滴是不漏地回应了刘东明的要求。   “你只要把我的名片交上去,你的上司自然知道怎么做的。”   刘东明在风月场合里打混的时间不短了,嘴皮功夫极其了得,纨绔的气势十足。   女服务员垂下脑袋,不敢再吭声,乖乖地捏着刘东明的名片,出去找大堂经理。   王学平也想见见陈悦玲,看看她的近况如何。说句老实话,象陈悦玲这样自强自立的美丽女性,在这个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里边,还真是少见。   可口的美味酒菜,不断地端上桌子,很多根本没动过的菜肴,直接就给撤了下去,确实很浪费。   起初,王学平并没有说啥,第一次见面就端起架子教训刘东明,老刘难免心里没有想法。   后来,整桌酒席的菜,几乎完全换了个遍,王学平有些看不下去了,就借着刘东明斟酒的机会,侧过身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刘东明小声说:“下不为例。”   酒菜都上了桌子,王学平也不想太过为难刘东明,就压低声音说:“以后不许再这么干了,缺钱花直接和我言语一声,也就行了。”   刘东明心里觉得很新鲜,这年头,只有小衙内给大衙内上贡的道理,哪有大衙内反而包养小衙内的规矩?   王学平发觉刘东明楞了一下,就笑着解释说:“我和大公子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收益也还行吧。从今往后,你的经费,我都包了。只是有一条,不许再向公家伸手,懂么?”   刘敢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王学平有心替他们父子俩立规矩。   不过,这种规矩,老刘家的父子,都极其愿意遵守,不用干坏事,就有钱花,这种美事哪里去找?   “我和东明都听您的。”   刘敢没敢问,王学平和大公子一起做的是怎样的买卖,心里却难免有些想歪了。   王学平如今在海外的资产,基本上都由吕紫心和林洛施两个人分别控制。   受眼界和经商头脑的影响,王学平的大姐王学琴,渐渐地力不从心。   如今,王学琴已经不再负责海外资产的运作,和王学平的姐夫一起陪着外甥在国外读书,享受着富足的美好人生。   王学平没有义务向刘敢解释他的资金来源,即使有误会也没所谓,只要他的资金来路清白,何怕人言?   酒席渐渐进入尾声,刘东明始终没见陈悦玲出现,心里就上火,阴沉着脸,把包间女服务员再次叫进了房间,厉声质问说:“你们陈老板呢?有这个时间,孩子都快生出来了。”   女服务员吱吱唔唔地说:“先生,您别生气,我这就去问问情况。”   王学平的心里也有些奇怪,凡是开酒店营业的,最怕的不是没客人上门吃饭喝酒,而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刘东明的身份属于是比上不足,比下则绰绰有余,陈悦玲至今没有露面,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刘敢是江湖老油条了,今天的气氛很好,他不想因为琐事被破坏掉,就招手唤过刘东明,笑着说:“也许是人家老板没在,又不是什么大事,就别麻烦酒店了。”   挨了刘敢的训,刘东明不敢反嘴,心里却很不舒坦,琢磨着改天找几个京城市政fu的朋友,上门讨个说法。   “刘东明,刘东明,你***敢和老子抢女人,反了你了!”   刘敢敬了杯酒,王学平含笑喝了,刚放下酒杯,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极其嚣张叫骂声。   (回家晚了,至少还有一更,别走开!)…… 第722章 打你,脏了我的手   “咣……”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紧接着,包间的女服务员让人推搡进来,一头栽倒在了酒桌前的地毯上。   “刘东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老子都垮了台,就凭你小子,还敢和老子叫板?”   一个脑满肠肥的小个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还没看清楚室内的情况,满嘴粗话地骂开了。   刘东明眼尖,一眼就看清楚了,闯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冤肖爱东。   两年前,肖爱东的老爹和刘东明的老爹被上级安排在一起搭班子,一个是局长,一个政委,矛盾很深。   刘东明曾经看上了一个文工团的俊俏女演员,偏偏就被肖爱东横刀夺了所爱,心态怎么可能平衡呢?   这一次,肖爱东居然当众撒泼骂娘,等于是当着王学平这个新主的面,扇了刘东明重重一记耳光。   新仇旧恨叠加在了一起,刘东明气得直哆嗦,脸都绿了!   “哟嗬,敢情老刘也在啊。”   肖爱东发现刘敢也在座,正满面怒容地瞪着他,不屑地昂起了头,故意大声说道,“老话说的那啥,好象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是吧?”   这简直是赤果果滴挑衅,太过分了!   被人指着鼻子骂他的老子,只要是个男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刘东明脑子一热,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怒吼道:“肖爱东,你小子也太猖狂了吧?”   肖爱东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怒不可遏的刘东明,他鼓动着肥胖的腮帮子,皮笑肉不笑地讥讽说:“我说,在爷们的面前,你小子还真不够看。你信不信。老子随便伸伸手,捏死你就和捏死一只小蚂蚁一样儿……”   声调拖得老长。   刘敢实在气不过,正想拍案而起。好好地教训一番狂妄至极的肖爱东。   可是,刘敢的手刚举起来,正欲拍下之时,视线却不经意地掠过一脸平静的王学平身上。   刘敢一想起王学平那吓死人的雄厚背景。手上不由一缓,心里暗暗冷笑一声,姓肖的小杂种,今天你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肖爱东惊讶地发现,已如暴虎凭河的刘敢居然克制住了情绪,不仅强行收回了已经拍出去的右手,甚至。默默地坐回了原位。   “嘿嘿,老刘,你也有今天啊?忍字头上一把刀,可不忍又怎么办呢?你还能咬我的鸟?嘻嘻……”   肖爱东压根就没有把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王学平放在心上。他得意洋洋地把目标直接对准刘敢,往死里作践。   刘东明气得不行,可是,当他看到,他老子刘敢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王学平的身上,立马恍然大悟,暗骂一声,该死!   肖爱东惊讶地发觉。原本怒气冲天的刘东明,居然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上去,并且笑呵呵地望着他。   “老子喝多了……”   肖爱东迈开脚步。伸手双手,正想掀掉摆满了酒菜的桌子,彻底抹掉刘家父子的面子。   “肖总,您不能这样做……”   这时,一脸惶急的陈悦玲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房间,发现情况不对,跑过来奋力抓住肖爱东的胳膊,哀求他高抬贵手。   “悦玲啊,你就别动歪心思了,你不就是想利用姓刘的来压老子么?老子今天实话告诉你,这***刘东明自身都难保,他,包括他老爹,都帮不了你。”   肖爱东狂妄地挥舞着右手,“得,冲你的面子,我就不掀桌子了,免得大家都不好看。走,陪哥哥我喝酒去……”   抬手就想把陈悦玲往怀里搂。   “东明,这里怎么有股子骚味?”   王学平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不慌不忙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扭头问刘东明。   “确实是很骚,骚不可闻。”   刘东明故意瞄着肖爱东,夸张地捂住了不得鼻子。   刘东明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老大出手,这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他岂能不抓住?   陈悦玲灵巧地侧过身子,退了一大步,恰好避过肖爱东探过来的手臂。   突然,一张印象极为深刻的清秀脸庞,映入陈悦玲的美眸,她情不自禁地惊叫出声,“你……”   肖爱东玩猫抓老鼠的兴致,突然被王学平给打断,他虎着脸,正欲发作,却发现,避到墙边的陈悦玲,正满面惊喜望着稳坐席间的王学平。   他瞄准的女人,居然看上了不起眼的小白脸,肖爱东心里别提多别扭,肚子里的醋坛子,立时打翻了。   “你,不想缺胳膊少腿,就赶紧给老子乖乖地滚蛋走人……”   肖爱东眯起一对小眼,恶狠狠地拿手指着王学平的鼻子,大放厥词。   “东明,这货是从哪个地洞里钻出来的?”   王学平捧起手边的茶杯,凑到嘴边,小抿了一口,然后,点上烟,在吞云吐雾的同时,冲着刘东明淡淡一笑。   “呵呵,这货上不得台面,小老鼠一只,他老子也不值一提,免得污了您的耳朵。”   刘东明阴狠地出了招,完全不把嚣张的肖爱东当人看。   “哈哈……”   肖爱东气得五佛升天,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也学着刘东明的样子,信手拖过一把椅子,摆出骑马的姿势,双手搭在椅背上,斜睨着王学平。   “今天哥哥我很开心啊,索性玩个痛快……”   肖爱东一上一下地弹动着双腿,眼神却冰冷到了极点。   肖爱东拿出绅士的派头,慢条斯理地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支皱巴巴的熊猫烟,夹在手心里,放到鼻子前边,一边嗅,一边笑着对刘敢说:“老刘,不是我想打您的脸,是有些人太不知死活了,我也没办法呀。”   刘敢心里早已恨极了肖爱东,面上却很平静,一声不吭地喝着茶,完全无视于肖爱东的狂吠。   “悦玲,好久没见了,过来坐吧。”   王学平微笑着冲陈悦玲挥了挥手,见她有些犹豫,就安慰说,“别怕,我在这里。”   王学平的镇定从容,彻底感染了陈悦玲,她毫不犹豫地走过来,俏生生地坐到了他的身旁。   “唉,哥哥我本想放你一马,你偏要找死。悦玲,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肖爱东的一张肥脸扭曲得不成人形,在女人面前丢脸,是他最最不能容忍的逆鳞。   “东明,打这种货色,只会脏了我的手,你替我想个好办法吧。”   王学平吩咐刘东明之后,温和地望着陈悦玲,笑道,“怎么每次遇见你,都有麻烦?”   陈悦玲一想起创业之艰难,守业之心酸,不由眼眶一红,珠泪撒满前襟,哽噎着不顾一切地扑进了王学平温暖的怀抱之中,放声大哭起来。   “老大,我有个建议,打这种货色,只会脏了您的手;允许这货和您说话,更会脏了您的耳朵,怎么看都不划算啊!我看这么着,您就赏他半个小时,一分不多,一秒不少,让他花点心思,找个够资格和您说话的来。”   刘敢听见儿子提出的建议,一口茶刚喝进嘴里,差点笑喷了出来。   这小子够坏啊,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刘东明,你……你……你……”   肖爱东气得浑身直发抖,肥脸涨得通红,竖起手指戳着刘东明,连半句话都说出来。   “小东子,你家老东子根本就不够看,还是别叫他来丢人现眼了。”   刘东明得了便宜就卖乖,连亏带损地硬要把肖爱东往绝路逼。   “好,好,好,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们……”   肖爱东实在是气昏了头,捋起袖子就朝王学平那边冲了过来。   刘东明手疾%绿色小说网%地伸出了一只脚,恰好横挡在了肖爱东的抬起的那条右腿前边,肖爱东那肥胖的身子,就象炮弹一样,射了出去,栽了个嘴啃泥。   刘敢哼哼地笑出了声,他儿子刘东明从小就调皮捣蛋,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正事也许不会,邪门歪道全懂。   “你敢打老子,有种待着别动。”   肖爱东的原计划是来纠缠陈悦玲,也没带帮手,吃了大亏后,八旗子弟的血性彻底爆发出来,京城有名的无赖一景,表演得淋漓尽致。   发现肖爱东爬起身子,冲到门边,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叫人。   王学平抬起右手,轻轻地拍着大哭不止的陈悦玲的后背,在安抚她的同时,暗中冲着刘东明使了眼色。   刘东明起初没明白,转念一想,立即明白了王学平的意图,他悄悄地掏出电话,拨通了肖爱东他老爹,肖大局长的电话。   “肖局长,您的儿子在湘粤酒店让人给打残废了,生命垂危……”   刘东明故意憋着嗓门,夸大其词,添油加醋,目的就一个,把肖爱东他爹引到现场来。   距离较近的刘敢听得毛骨悚然,他原本就知道宝贝儿子很坏,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坏出了如此的高境界,唉,这小子究竟像谁咧?   “啪!”   肖爱东打完电话后,拖过椅子,仿佛门神一样,虎视眈眈地守在门口,惟恐刘家父子和王学平溜之大吉,没法子出口恶气。   (觉得精彩,觉得司空辛苦了,就鼓励几张月票吧,谢了!) 第723章 剁了你的狗腿   陈悦玲在王学平的怀中哭得一塌糊涂,王学平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上。   类似陈悦玲这般漂亮的女人,即使想安分守己地做正经的生意,却成了奢望。   “别哭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干姐姐,只要我在一天,就一定能保你平安。”   王学平对陈悦玲没有邪念,曾经的苦难,引起了他的极大共鸣。   “肖爱东的父亲是军方的高级领导,你……你还是走吧,我自己能应付得过来。”   哭过的陈悦玲,理智逐渐占据了上风,她担心王学平会吃亏。   “干姐,您就放心吧,在咱们这四九城内,还真没几个人敢在我王哥面前撒野。”   刘东明早就注意到了陈悦玲的异常状况,据他的估计,王学平多半和这个美艳迷人的老板娘有奸情。   所谓的干姐姐,其实和某些领导认下的干闺女,性质一样。   王学平知道刘东明想歪了,也懒得去纠正他邪恶的想法,双臂微微用力,让陈悦玲从他的怀里坐直身子。   刘猛见王学平对陈悦玲的态度很温柔,不由深深地看了看陈悦玲,他和儿子刘东明的想法惊人的一致,认为陈悦玲十成十就是王学平的女人。   只不过,刘猛想得更深一些,既然他们父子已经彻底投靠了王学平,那么,放着陈悦玲这条捷径不走,那就是大傻瓜了。   “悦玲,你怎么到京城来了?”   王学平将纸巾递到泪眼婆娑的陈悦玲手上,有些好奇地问她。   “唉,我也是鬼迷了心窍,觉得京城消费力很不错,想趁机分一杯羹。却忘了一件事,京城里的衙内,比地方上的衙内,势力更大,人品更坏,也更难对付。”   陈悦玲痛定思痛,忍住心里的悲伤,幽然一叹,“我算是看明白了,正经的生意,即使想做大,也必定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小老百姓要那么多钱干啥?够生活就行了。”   王学平眨了眨眼,吃了大亏之后,如今的陈悦玲算是真正地悟了道。   在天朝做生意,归根到底,吃的就是政策饭。普通老百姓经商,党和政fu允许做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地做啥,千万别越界。   生意的规模小了,经不起风浪,容易翻船。要想做大规模,在征地、建厂等各个方面,都需要地方政fu的批准,也就不可避免地成为领导们捞政绩的工具。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地方上,一任领导多则一届,少则一年半载。往往,前任的宠儿,很可能在眨眼之间,就成了后任眼中的肥肉。   世界是公平的,你从这位领导手中拿到的好处,很可能被继任的领导强行夺走。   家破倒还罢了,只要人不亡,就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陈悦玲擦拭干净泪痕,仰起脸,出神地望着王学平,犹豫地问他:“真没事?”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小刘没说错,还真没几个人敢在我的面前撒野。”   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仅凭王学平这么轻飘飘地表态,陈悦玲居然就稀里糊涂地相信了他说词。   肖爱东一直守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陈悦玲公然和王学平打情骂俏,心里那个气,恨不得活剐了刘东明和王学平这两个混蛋。   “悦玲,你现在过来,坐我旁边,咱们的一切旧帐一笔勾销。若是不乖乖地听话,嘿嘿……”   肖爱东其实一点也没有放过陈悦玲的意思,主要是面子上搁不住,故意假腥腥地装腔作势。   “姓肖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陈悦玲一想起肖爱东猥琐不堪的嘴脸,就想作呕。   “咣。”   肖爱东突然变脸,一脚踢翻横在包间门前的那把椅子,竖起一根小手指,比划着王学平的鼻子,轻蔑地说,“打你脏了老子的手,你现在爬过来,从老子的裤裆底下钻过去,哥哥我一高兴,兴许就饶了你一条狗命。”   说话间,肖爱东的身边,出现了十几条虎背熊腰的壮汉。这些人,或手持钢管,或倒提着西瓜刀,仿佛半个月没吃肉的恶狼一样,虎视眈眈地盯着王学平等人。   王学平抓过陈悦玲微微发颤的小手,轻轻地一捏,安慰她说:“你别着急,我已经报了警。”   “哧。”   肖爱东乐出了声,眯起小眼,瞅着王学平,戏谑地说,“报警?实话告诉你吧,这附近穿虎皮的,和老子都是兄弟伙的,老子倒要看看,你小子叫得动谁?”   这时,王学平已经看见了南琳,警花妹妹在人群的后边,掂起脚尖,举起一只粉拳,冲着王学平用力一捏。   一看南琳摆出的架式,王学平就知道,警花很久没有动手扁人,手痒了。   刘东明和刘猛有些担心王学平的安全问题,父子俩一左一右,挡在了王学平的身前。   “我数一二三,你不爬过来钻裤裆……”   肖爱东话没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了清脆的念数声,“1、2、3,我来了。”   南琳欢快地挥拳踢腿,三两下的工夫,就打倒了四五个人。   肖爱东还没反应过来,小肚子上就挨了重重地一拳,“哎哟喂……”   这小子抱着肚子,倒到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小南,你倒是慢点啊,给我留下几个。”   林猛抬腿踢翻了一个挡在面前的黑大汉,抱怨南琳手脚太快。   “嘻嘻,手快有,手慢无,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南琳小嘴里说着俏皮话,手上和脚下一直没闲着,抢在林猛的前头,又打翻了几个打手。   刘东明知道林猛是王学平的司机,却不清楚南琳一直在暗中保护王学平。   美得让人不敢逼视的南琳,居然玩了个完美无缺的过肩摔,将一个黑大汉,重重地砸倒在了地毯上。   刘东明有些发懵,脑子里只记得一个典故:美女与野兽。   打群架的专业人士,和业余选手,根本没法比,不过两分多钟的时间,肖爱东叫来的十几个打手,全都躺倒在了地上,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王学平见多了这种场面,他不慌不忙地捧起酒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笑着对南琳说:“你出拳的速度,又快了不少。”   南琳冲着一只粉拳吹了口香气,笑嘻嘻地说:“您过奖了,我这点三脚猫的手段,和我师傅比起来,压根就不够看。”   “小东,小东,你这是怎么了?”   王学平正想招呼南琳和林猛坐下来喝杯茶,就见包间外面闯进一个中年人。   那人进门后,一见到肖爱东抱着肚子,萎靡不振地躺在地上,二话不说,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见王学平的视线投注到了自己的身上,刘敢知道,这是想求证来人的身份,他赶紧小声说:“是老肖。”   王学平心里有了底,既然老肖来了,好戏真实开锣。   肖爱东的肚子让南琳狠狠地击了一拳,疼得五脏六腑,都要蹦出胸腔。   带来的打手们全体被灭,肖爱东心里直打鼓,正在想办法要脱身之际,老头子突然从天而降。   刹那间,成败异变,肖爱东不知道哪来的精神头,仿佛打了鸡血似的,忍住腹中的剧痛,咬紧牙关,拿手指了指王学平、南琳和林猛,恶狠狠地说:“就是他们三个动的手,爸,不能饶了这些杂种。”   老肖中年才得一独子,珍爱异常,他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小手指的爱儿,竟然让别人给打得口鼻流血,不由怒火中烧,“老子毙了你们……”   老肖怒不可遏地就去摸枪,却在腰间掏了个空,这才想起来,因为来得匆忙,居然忘了带枪。   “肖震,你太狂妄了,也不看看是谁坐在这里?”   刘敢火了,小小的民事纠纷,姓肖的居然想动枪,简直是无法无天,狂到了极点。   肖震早就看刘敢不顺眼了,如今刘敢黯然下台,别人不清楚,他老肖是知道的,老刘让靠山给抛弃了。   这年头,失了靠山的领导,就象是没了娘的孩子,日子非常难过。   “天王老子在这里都不行,一个都不许走。老陆,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感激你一辈子。”   肖震根本没搭理刘敢,他扭头朝着身后的一个人,提出了请求。   来人刚在室内一露面,王学平就笑了,刘东明有些迷惑不解地看向他爹,刘敢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吱声,静观其变。   令肖震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和他一起来的老陆,仿佛从来就不认识他似的,居然满面春风地朝着王学平走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肖爱东因为角度问题,没有发现这个异常的情况,哼哼着叫嚣道:“陆伯伯,帮我剁了那个小白脸的狗腿。”   “老陆,怎么回事?”   肖震察觉到不对劲,急忙追问老陆。   老陆仿佛没听见似的,快步走到了王学平的身前,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道:“今天上这里来喝酒,居然没叫上我,真是该打屁股。”   王学平扯开嘴角,轻声一笑:“陆叔叔,您是来抓我去喝酒么?”   (今天开会很晚才回家,先更三千,明天补上来!)…… 第724章 该打!   “我今天正好没事,想找个人,找个好地方喝喝酒而已。既然遇上了,陪我喝几杯吧。”   老陆笑得很自然,很亲切,仿佛完全没有听出王学平略带调侃的话。   王学平闻言一笑,说:“这里够乱的,等我把屋子打扫干净,就陪着您好一醉方休。”   肖震仿佛从来不认识老陆似的,直楞楞地望着他,脑袋晕乎乎的乱成了一团麻。   “陆局长,您好。”   刘敢认识老陆,当下不敢怠慢,快步走过来,冲着老陆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你是……”   老陆皱紧了眉头,作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刘敢被老陆的故意装傻,噎得不轻。老刘心里清楚得很,因为职责关系,他和老陆上个月还在一次重要的接待会议上见过面,并且一起商量过几件大事。   这才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一向以“记性超群”闻名全军的老陆,居然不认识刘敢了,说出去谁信呢?   形势比人强,刘敢脸上陪着笑,却不敢,也不想多说半句话。既然人家假装不认识你,你还往前边凑,那是自找没趣。   王学平不想让刘敢太过难堪,就笑着对老陆说:“陆叔叔,这位是原总参管理局的刘政委。”   “哦,瞧我这记性,敢情是老刘啊,衣服换了?”   老陆仰着脑袋根本就没看刘敢,他脸上的笑容,一看就知道很假。   刘敢明白,如果不是王学平帮着说了话,老陆一定继续装不认识。   “老……陆局长,你们认识?”   肖震就算是再傻,也看出情况不对劲,就想从老陆这里摸下底。   老陆背着双手,含笑站在王学平的身旁,仿佛患上了间歇性耳聋,根本就没听见肖震的叫声。   地上躺着的肖爱东,发现他老爹站在原地发呆,不由十分不满地嚷嚷道:“老爹,你想啥呢?”   肖震猛地回过神,眼巴巴地望着老陆,心里很犹豫。   老陆可不是一般人,他陆光南乃是响当当的警卫局长,陆军上将,成祖爷身边的大红人呐。   这么一个天子近臣,居然会和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有说有笑,竟然还要一起喝酒,要说没有古怪,肖震是绝难相信的。   王学平的心里也很奇怪,以陆光南的地位,有必要对他这么一个晚辈,如此亲热么?   突然,脑子里一个念头划过,王学平隐约明白过来。联想到刘敢刚才在透露出来的成祖爷身体欠安的消息,王学平觉得,陆光南应该是想找条退路。   成祖爷的身体状况,除了贴身的保健专家之外,陆光南这个大内侍卫应该是最清楚的。   王学平虽然是个小字辈,可是,王老的身体一直很棒,和成祖爷的关系也异常亲密。   按照王学平的暗中推测,陆光南的真实想法,倒不见得马上靠拢他们老王家,可也存了不敢得罪的心思。   想定之后,王学平的心态越发淡定,只有活着的元老,才有影响力。   “肖震,你过来。”   陆光南终究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肖震倒大霉,就冲老肖招了招手,把他叫到了身旁。   王学平见了陆光南的作法,就知道,陆大局长是想给肖震找个台阶下来。   刘敢见陆光南的胳膊肘拐向了肖震,心中颇为不忿,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王学平察觉到刘敢投来的征询目光,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慢慢地看戏。   肖震快步走到陆光南的身旁,很不解地望着这位陆局长,希望老陆能给个合理的答案。   其实,肖震因为管着京西宾馆,平时没少利用手里掌握的诸多资源,紧紧地巴结陆光南。   “老肖,这位是王老的孙子,现任民航总局副局长。”   陆光南把肖震拉到一旁,嘴皮翻动间,就把王学平的底细透给了老肖。   “什么?王老?哪位王老?”   肖震头脑嗡的一声,几乎炸开,他眼巴巴地瞪着陆光南,不由自主地声调就高了许多。   “猪头,咱们军中还有哪一位王老爷子?”   陆光南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这个肖震安逸日子过惯了,居然把王老这尊大神给忘到了脑后。   “哎呀,我真该死……”   肖震瞪圆了眼珠子,一颗心狂跳不止,好险,没蹦出胸膛。   陆光南点拨过后,就闭紧了嘴巴,冲着以往的情分,他给肖震交了底。   接下来,就看老肖自己怎么做了,至于能否彻底消除恶劣的影响,就要看王学平的心情了。   肖震找了好几次,陆光南一直没时间,也没心情出来休闲。最近,因为成祖爷的健康问题,老陆很窝心。   今天,陆光南觉得需要放松一下,恰好肖震又打电话来邀请,他就离开了警卫局,准备一起去京西。   路上,肖震接了个陌生人的电话,说是肖爱东被人打残废了。   陆光南就在车上,有点不好意思走人,就跟着一起来了。没成想,肖爱东这个傻b,居然惹了王学平。   目前,成祖爷还健在,陆光南自然不怕王学平。可是,陆光南将来要想全身而退,保住身家性命和财富,他绝对不敢得罪老王家。   “哎哟,疼死我了。”   肖爱东还不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躺在地上也没闲着,一声比一声高地开始喊疼。   一般情况下,只要他受了委屈,肖震一定会感同身受,帮他出头。   此时此刻,肖震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听见儿子痛苦的喊叫声,他没及多想,快步跑了过去。   “老头子,我快死了……”   肖爱东发现王学平正冲他微笑,心头立时火起,歇斯底理地大喊了一嗓子,肖震心头猛地一震,抬手就是一巴掌,掴在了肖爱东的肥脸之上……   “啪”响声震天,肖爱东随之鼻血狂喷,整个人都蒙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时最疼的老头子,居然下手如此之狠。   陆光南心想,这就对了嘛,肖爱东这个纨绔,早就该好好地修理修理。   刘东明心里暗暗叫爽,他强行绷住脸,硬是没笑出声来。   刘敢缓缓地呼出一口恶气,肖震对肖爱东的疼爱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溺爱,老刘知之甚深。   虽然肖爱东倒了霉,刘敢心里却很有些遗憾,暗地里埋怨陆光南,不该漏底给姓肖的。   陈悦玲被眼前的一幕奇景色,给惊得目瞪口呆,肖爱东居然被老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得口鼻流血,为什么?   发觉陈悦玲的一双妙目在他的身上扫过来瞄过去,王学平只作不知,含笑陪着陆光南闲聊。   陆光南对于王学平超乎寻常的从容镇定,很有些惊讶,他觉得很有必要重新评价王学平。   八旗子弟们争风吃醋的破事,陆光南见得多了。一般的纨绔子弟在这种场合,只要是占了上风,肯定会采取“宜将余勇追穷寇”的策略,一路追杀到底,把面子抢回来。   王学平却象没事人一样,仿佛肖震打的不是肖爱东,而是完全不相干的傻冒一般。   仅凭这份从容不迫的气度,至今依然位高权重的陆光南,就不得不高看王学平好几筹。   “老头子,你疯了?我是你儿子啊……”   肖爱东反手抓住了肖震的一条腿,拼命地摇晃。   肖震左等右等,始终没见王学平开腔,他死命地咬紧牙关,二话不说,揪住肖爱东的衣服领,挥舞着起手臂,左右开弓,连续扇了七八个大嘴巴。   一旁的王学平看得很清楚,肖震心肠够狠,真下了死力抽耳光。   “老头子,你真有病……”   肖爱东被打得头晕眼花,口不择言地开始乱骂。   “你给老子闭嘴。”   很少对儿子疾言厉声的肖震,气急败坏地冲着肖爱东厉声狂吼了一嗓子。   肖爱东终于有些醒悟,顾不得抹掉脸上的血迹,心里一阵发虚,老头子从来就没有朝他伸过一根小手指,今天居然对他大打出手。   难道说……肖爱东再也不敢想下去,恐惧与后怕,整个地吞噬掉他的心脏。   接收到肖震暗中使来的眼色,肖爱东的机灵劲终于返回躯体,他眼珠一转,借着身体做阻挡,小声问肖震:“出了什么情况?”   “笨蛋,你惹的是老王家的嫡孙,赶紧爬过去道歉。否则,我也很难救你,懂么?”   肖震一直等着陆光南开口帮忙缓颊,老陆却偏偏一直和王学平谈笑风生,就是不肯开口。   肖爱东不懂事,肖震心里却明白,今天如果不能当场让王学平高抬贵手,等老王家出了手,等待他们肖家父子的命运,肯定极其悲惨,最好的状况,恐怕就是并肩去监狱里团聚。   自家知道自家事,肖震在如今的这个位置上,捞得脑满肠肥,钵满盆满,根本就不经查。   “王大哥,我是个混球,白长了猪脑子,真是该打。”   肖爱东虽然吃喝玩乐,十毒俱全,却也明白一个道理,老王家根本不是他们父子能够惹,又惹得起的。   “啪,啪,啪……”   肖爱东混老了江湖,身上颇有些光棍的气息,亏他做得出来,居然当着陈悦玲的面,扇他自己的耳光。   刘东明浑身上下一阵舒坦,心里爽翻了。刘敢两眼一眯,心里却暗暗担忧,肖家父子竟然如此放得下身段,实在是不简单呐。…… 第725章 有情人   王学平之所以一直不动声色,就是想看看肖家父子的表现,再做决定。   如今,肖家父子的做法,令王学平吃惊之余,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   王学平发觉陆光南的视线,始终有意无意地绕着他转,心里也就作出了决定。   “悦玲,既然人家诚心诚意地认错,咱们也不好过火,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王学平有心让陈悦玲出口恶气,索性做个整人情。   陈悦玲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她被肖爱东纠缠着,难免吃些小亏,心里早就厌恶之极。   如今,王学平主动替她出头,不仅帮她找了面子,更找回了自尊,她心里感动得要命。   “打得也挺惨的,算了吧。”   陈悦玲毕竟是女人,心肠软。   王学平扭头看向陆光南,笑着说:“太祖爷曾经说过,凡事都要做到有利有理有节,我也不想背骂名。既然是您的熟人,就算了吧。”   陆光南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他和肖震一起来的,王学平虽然没亲自动手,味道终究有些不太对。   “老肖啊,你的宝贝儿子该好好地管一管了。今天这是学平仁慈,要是换成别人,恐怕就闯大祸了。”   陆光南这话看起来是在骂肖家父子,实际上,等于是通过教训肖家父子,来缓解王学平心总的怒气,属于大骂小帮忙的范畴。   “陆叔叔,咱们换个地方喝几杯?”   王学平也懒得理会肖家父子,含笑邀请陆光南挪地方。   陆光南现在已经没了喝酒的兴致,也不好明着拒绝,就笑着提议:“后天我休息,晚上我安排地方,好么?”   王学平心想,陆光南主动提出请客,这个面子已经给足了,就笑着点头应承了下来。   见陆光南迈开了脚步,王学平就陪着他出去,一路送到了大门口。   刘敢看了看刘东明,父子俩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自禁的喜悦,今天还真他娘的扬眉吐气!   等王学平回到室内,肖爱东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乖乖地走过来,低垂着脑袋,说:“王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再不敢了。”   王学平和颜悦色地安抚肖爱东:“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骂了我,肖局长也打了你,扯平了。”   肖震乃是老油条,哪敢就这么轻信,他走过来,极其诚恳地对王学平说:“我生的这个混球是个二楞子,我平时也忙,没时间管他,谁曾想,竟然成了个下三滥。今天回去,我一定好好地管教他。”   王学平点了点头,肖震这话确实很中听,就笑着说:“爱东确实骂得有些难听,我的人也打了他,肖局长,你也别往心里去。”   没事了,肖震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他却不敢就这么离开,堆起笑脸说:“我改天一定亲自上总局去向您赔罪。”   王学平心里越发觉得肖震这家伙是个厉害角色,他儿子都吃了大亏,他居然还有闲心巴结上来,此人心机太深,绝对不可留!   “那好,你来之前,先联系下东明。”   王学平有意替刘家父子长脸,索性把刘东明给推到了前台。   刘东明心里暖流涌动,跟着这样善解人意的老板,何愁将来没有大出息?   “东明,对不住了,我替这个混球,向你陪不是。”   肖震尽管心里很憋屈,去还得装成没事人一般,主动向身为晚辈的刘东明作揖道歉。   “肖局长,多大点事,值当么?”   刘东明嘴皮子的功夫也很有一套,敷衍得很好。   “老刘,以前的恩恩怨怨是我私心重,你别计较,咱们以后重新来过。”   肖震居然主动求和,令刘敢不禁心潮一阵起伏。   刘敢笑了笑,说:“算了,我已经离开了,再提以前的事,怪没意思的。”   “这位女士,我儿子是个什么鸟德性,我这个做父亲的再清楚不过。如有对不住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肖震居然做到了面面俱到,从王学平到陈悦玲,一个不落,依次赔礼道歉。   刘敢见昔日的死对头,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地讨饶,心里多少有些快慰,更是下定了紧跟王学平的决心。   “肖局长,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王学平冲着肖震伸出右手,肖震原本悬着的一颗,直到此时方才落回到了肚内,终于踏实了。   “我送您出去。”   肖震确实想送王学平出门,王学平怎么可能由着他大恶性子来呢,就笑着说,“他们几个送我就行了,爱东的情况不太好,得赶紧送医院。”   和肖震握手告别后,陈悦玲领着王学平几个人去了她的总经理办公室。   刘敢故意落在了最后边,等几个人都进了房间,他在进门的时候,反手锁紧了门。   “陈总,你这里说话方便么?”   刘敢一脸严肃地望着陈悦玲。   陈悦玲意识到刘敢有话要说,就说:“这里是我的办公室,装修的时候,我亲自找的外地公司。”   王学平斜靠在沙发上,两眼望向刘敢,他知道,老刘一定有话要说。   “王少,我和肖震相处的时间虽然只有两年多,可是,我非常了解他,此人绝不可留,必须早除后患。”   刘敢站到王学平的面前,斩钉截铁地表明了态度。   “老大,我爸说的没错。老肖的心思太深了,居然当着您的面演戏,咱们可不能手软啊。”   刘东明没有刘敢看得那么深,但是,直觉告诉他,反常即为妖。   王学平接过陈悦玲递来的一杯矿泉水,笑着对刘家父子说:“农夫和蛇的故事,我二十岁之前就已经看明白了。”   刘敢大大地松了口气,肖震只不过暂时无法对抗老王家,而采取绝对隐忍的态度。一旦,老王家出现变故,刘敢有理由相信,第一个站出来挑战的,决断是肖震。   王学平的表态,等于是在暗示,一定不会养虎遗患,该出手时必定出手。   看到问题,和果断下手,其实是两码子事。   有谋无断,不如无谋!   陈悦玲在场,刘家父子也不好多待,随便喝了口水,就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开。   “我也该走了,回去太晚,招待所把门给锁上,就麻烦了。”   刘家父子走后,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气氛变得越来越暧昧,王学平有些坐不住的感觉,起身就想告辞。   “今天要不是你在场,后果不堪设想,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陈悦玲抢前一步,挡在门口。   陈悦玲胸前那对高耸的玉兔,近在咫尺,王学平眼皮子跳了跳,也不敢多看,垂下视线,说:“你的自尊自强,很令我感动,帮你我心甘情愿,谈不上谢不谢的。”   “你三番五次救了我,我理当敬你一杯酒,略带寸心。”   陈悦玲目光炯炯地盯在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上,她的要求合情合理,王学平无法拒绝。   陈悦玲款步走到名酒柜前,拿出一杯人头马xo,倒了两杯,并把其中的一杯,递给王学平。   “酒不错。”   王学平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冲着陈悦玲含笑举杯。   陈悦玲回敬了一个妩媚的笑容,轻声一笑,说:“你是行家,识货。”   “当。”   酒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王学平和陈悦玲相视一笑,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王学平将手中的空杯,轻轻地放到室内吧台的桌面上,笑道:“酒也喝了,我该走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么?”   陈悦玲见王学平迈步欲走,赶紧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哦?什么事?”   王学平有些奇怪地望着陈悦玲。   “我长得很丑么?以至于,你没把我当成女人看待?”   陈悦玲眯起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瞪着王学平。   王学平重重地一点头,说:“你没喝多吧?你这么一位大美人儿,只要是男人,都难免会想入非非。”   “只要是男人?包括你么?”   陈悦玲异常大胆地逼视着王学平的双眼,眼神火辣辣的,令王学平大感吃不消。   王学平微微一楞,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近在咫尺的陈悦玲,他不得不承认,成熟美艳的陈悦玲确实妩媚动人,很容易迫使男人作出不理智的举动。   明明和王学平差不多岁数的陈悦玲,看起来却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高挑,大约172厘米左右,莲步轻移时,摇曳生姿:丰盈而不显得臃肿的体态,加上白皙柔嫩的肌肤,举手投足间,显露出一股成熟的少妇风韵。   吹弹可破的一张俏脸没有一丝瑕疵,细长而柔亮的秀发飘散在她脸旁,额头光滑而碧玉,鼻子如琼玉雕刻,如水的美眸对上王学平的两眼,轻掩起一层薄雾。   然而,最诱人的却是那两片涂有透明唇膏的粉唇,鲜红嘟起的小嘴,合身的套裙把丰腴火辣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   完美的曲线起伏让人心驰神往,雪白粉嫩的大腿在丝袜的保护下更是嫩的像是小葱般诱人,让人禁不住就想顺着那光滑地小腿向上深入那薄沙中寻幽探密。   高耸的酥胸,像两座挺秀的玉峰,矗立在洁白细嫩的胸前,削肩纤腰,丰肥的**,圆圆地翘起,小腹平滑微凸,曲线玲珑。   陈悦玲的整个打扮,于性感中不失庄重,妩媚中更显露出的熟女的无限风情。   像是故意要引诱王学平一般,陈悦玲嘴角挂着含蓄妩媚风情万千的微笑,无意中扭了扭小蛮腰。   王学平的视线所及之处,一片乳波澎湃,臀涛汹涌……   咳,吃不消啊!王学平适可而止地收回了一双欣赏的视线,心情放松之下,开玩笑说:“你再敢勾引我,我就吃了你……”   刚开过玩笑,王学平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脑袋沉得象是埃菲尔铁塔,整个身子一软…… 第726章 生猛的逆袭   “呃。”   昏昏沉沉之中,王学平缓缓醒来,还没睁开眼睛,鼻内就嗅到了一股淡雅清幽的女体香。   王学平的意识还没完全归位,身上猛地一沉,一个身段玲珑的女人,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把他压在身下。她轻柔的吻着他的唇,一遍又一遍的轻舔那厚厚带着酒气地唇瓣,灵巧的舌尖试图撬开他的嘴。   女人忘情地吻住王学平,灵活的舌尖探入他的齿间不断勾引着他。   王学平心里异常震撼,奋力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女人不时地用舌尖,一寸寸地探索品尝着王学平唇边的每一处地方,是那么轻柔地,彷佛每一次轻掠舔舐,都在轻轻地撩拨他的心弦。   黑暗之中,王学平察觉到,女人的身体,烫得吓人。   “悦玲?”   王学平久历花丛,精通闻香识女人之道,凭着敏锐的嗅觉,他意识到,正在非礼他的很可能就是陈悦玲。   “别说话。”   女人刚一开口,王学平就断定,真的是陈悦玲。   “你……”   王学平张开嘴,谁料,一条灵巧的香舌,居然趁势滑了进来……   一阵令人心悸的热潮,顺着小腹喷涌而上,王学平再也抗拒不了这醉人的诱惑,舌头滑入充满香气的檀口,追逐着滑嫩的香舌,品尝着香甜的口水。   陈悦玲的娇躯越来越热,烫得吓人,琼鼻中喷出迷人的气息,小嘴里吐出嫩滑的舌尖和王学平的舌头缠在一起。   王学平左手揽住美人儿腻滑充满肉感的蛮腰下滑到圆润的美臀隔着薄薄的短裙揉捏光滑的臀肉,右手从她线条柔美的下颚滑过脖颈清凉的肌肤攀上盈盈一握的淑乳,丰满绵软的**充满着弹性,在王学平的揉捏下变幻出各种诱人的形状。   嘴离开美女柔软的朱唇,在她嫩白脖颈上吮舔着,美女微仰起潮红的俏脸,在王学平耳边诱人的娇喘。香甜的气息喷在他脸上,王学平在她酥胸上揉捏的手向下伸去,经过平滑小腹柔嫩的肌肤来到短裙的开口。   美人儿的小手却在这时羞涩的拉着王学平的手放在自己娇软纤细地柳腰的上,小嘴颤抖着贴上王学平的嘴,香滑的小舌从红润的朱唇中探出,在王学平嘴唇上滑动,吐着醉人的香气断断续续的呢喃着。   王学平噙住美人儿嫩滑的香舌吸到嘴里吮着,环住她柔滑的细腰,把她柔软的**抱紧,贪婪的吸吮着口中滑嫩的香舌,把陈悦玲吻的娇喘吁吁地迎合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突然有了几许微弱的光线,王学平的唇舌翩然离开了陈悦玲的檀口。   接着微弱的灯光,王学平发觉,怀中的佳人粉颊酡红,媚眼如丝地瘫软在他的身上,胸口剧烈的高低起伏,娇喘嘘嘘。   都到了这个份上,王学平如果再不下手,简直枉为花丛圣手。   “你开的灯?”   王学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意,大手一伸,就擒住了一只玉兔。   陈悦玲不甘示弱地探手向下,捉住了王学平的要害部位,用力一握……   王学平哪里还忍得住,猛地一番身,将陈悦玲重重地压倒在身下,两手齐动,开始剥衣服。   近似透明的蕾丝乳罩的落下,陈悦玲那丰满高挺的玉兔弹跳了出来,美丽的双峰既是丰润无瑕,更是高挺浑圆。   随着陈悦玲紧张的呼吸,那双玉兔微微的跳动更是娇媚无比,在晶莹剔透,雪白的肌肤配上微微深红的尖端,更显美艳。   在王学平老道地抚摸与亲吻下,陈悦玲浑身火热,更加勇敢地搂住王学平,柔软的嘴唇回吻着,丰满的胸部密实实的磨蹭着王学平的身子,感觉到两腿之间湿得厉害,忍不住娇喘出声,“唔。”   王学平将她一丝不挂的剥倒在床上,陈悦玲情动不已,彻底地放下矜持,死命地搂住了他的背。   他顺利地摘下陈悦玲的裙,那双诱人的长腿,雪白光洁、又长又直,线条极其优美。   细腻玉滑的大腿内侧雪白细嫩得近似透明,一根青色的静脉若隐若现,和那线条细削柔和、纤柔紧小的细腰连接得起伏有度,令人忍不住要用手去爱抚、细摩一番。   王学平抚摸了一阵,双手用了点力,王学平顺利地分开她的大腿,娇艳的花蕊立时展现在眼前,陈悦玲羞得‘嘤’的一声捂住了脸,飞快地探手捂住桃源,颤声道:“不……别看……”   有花堪折直须折,盛开的花朵迎来了摘花客,王学平哈哈一笑,强行拉开她的小手,找准了方向,腰下一沉,勇猛地攻进玉门关……   一夜无眠……   当王学平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侧脸望去,枕在臂弯里的女人明艳如花,凤眼似拢非拢,樱唇挂着幸福满足的笑意,仿佛昨夜**的余韵至今尚未消散。   天色已经大明,怀中的女人无意识得翻了个身,王学平低头一看,却见床单上,印着一大滩红色的印痕,触目惊心。   咳,昨晚太疯狂了,王学平暗暗有些自责。他原本以为,以陈悦玲的岁数,即使没结过婚,性经历应该不缺。   谁曾想,情动如火的陈悦玲,竟然未经过人事,史无前例的紧窄,王学平每前进一步,都要花费无数的精力和耐心。   以至于忍无可忍的时候,王学平动作过猛,居然弄伤了她。   王学平俯下嘴,用甜蜜地吻,弄醒了怀中的女人。   陈悦玲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却令王学平倍感惊诧,“对不起,那瓶酒我本来是打算用来对付肖爱东的,却偏偏让你撞上了枪口。放心好了,我不会破坏你的生活,我只想要个孩子,你的孩子……”   王学平苦笑一声,难怪他喝了那杯酒后,就两眼一黑,不知身在何处,敢情是陈悦玲准备对付色狼的利器。   “小样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许对任何男人乱抛桃花眼,明白么?”   王学平将她搂抱在怀中,大手在极富弹性的隆臀,轻轻地一拍,仿佛宣誓主权一般。   “嘻嘻,说句心里话,我当初还真以为你身体有问题,竟然对我这种大美人无动于衷。”   关系亲密无间后,陈悦玲的泼辣性格,令王学平大感新奇。   “你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   王学平将脑袋搁在她那高耸入云宵的酥胸上,大手揽住了她的细腰。   “我也是习惯了男人们色迷迷的眼光,突然来了你这么一位变态,只能往太监那个方向想嘛。”   陈悦玲一边微微娇喘着,一边拿王学平寻开心。   “呵呵,我那是尊重你,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色女,反而把我给吃了。”   王学平想想这事,就觉得很有些意思。   “我这种女人,其实很难找对象。”   陈悦玲凑过去,在王学平的脸上,赏了一记香吻,“有本事的男人,全都名草有了主。没本事的男人,我又看不上。想占我便宜的男人,我哪怕看一眼,就觉得恶心,想吐。”   “嘿嘿,我有什么好?”   王学平撑起上身,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悦玲。   “至少你懂得尊重我。唉,没办法,你接二连三的救了我,帮我解了围,本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还没尝过男人是个啥滋味,就便宜你算了。”   陈悦玲妙语连珠,王学平心想,陈悦玲确实与众不同,就连**的想法,也令人匪夷所思。   “呵呵,其实呢,我也不是啥好人,身边的女人不少了。”   既然已经把陈悦玲吃下了肚内,王学平觉得有必要和她交流下。   “我知道,也不介意你和别的女人上床,我只想和你一起生个孩子。等我老了,寂寞的时候,抱着孩子给他讲故事听。”   陈悦玲发觉王学平蠢蠢欲动,赶紧探手控制住了罪魁祸首,不敢让他乱来。   王学平算是听明白了,敢情,陈悦玲只是把他当作是性伙伴而已,或者说是,生孩子的工具。   “在我怀你的孩子之前,每个月你必须陪我至少四次,日子嘛,由我来选。嘻嘻,要避开生理期的哦。”   陈悦玲注意到王学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故作不知,“不答应的话,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杀了我,要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和别的男人上床,给你戴绿帽。”   王学平一时间,只觉得昨晚,上错了床,破错了瓜,此时却悔之已晚。   他有些搞不明白了,躺在身边的这个美艳的女人,究竟是从什么动物进化而成的?   “我只要没出差,肯定会找机会陪你。”   王学平想了想,说,“回头我给你个地址,想我了,就去那里。”   “我明白,你的身份不同,应该是个超级太子d,要注意影响,是吧,我的王局长。”   陈悦玲俏皮地冲着王学平一笑,主动挺起酥胸,把一只玉兔塞进了他的嘴里。   在床上闹够了,陈悦玲光着身子下地,梳洗了一番后,再次出现在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看见陈悦玲换了一身天蓝色的职业套装,宛如新婚燕尔的少妇,一头水亮亮的青丝高束脑后,薄施淡妆的脸上泛起一抹红霞,更添冶艳。   陈悦玲那条职业套裙下的浑圆修长的美腿,在细薄的透明丝袜下,闪现出如玉般的晶莹,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温馨和迷人的芬香“老公,人家肚子饿了!”   陈悦玲抱住王学平的一只胳膊,仿佛小女人似的,摇晃着开始撒娇。 第727章 平平   疯闹了好一阵,王学平把陈悦玲压在身下,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早上七点。   “今天上午部党组开例会,我得走了。”   王学平毫不客气地在陈悦玲胸腹之间掏揉了几下,这才依依不舍地从床上爬起,赤着身子站到地毯上。   陈悦玲懒洋洋地趴在床上,瞥见王学平的某个部位处于一柱擎天的状态,“色鬼。”   她轻啐一口,羞涩地别过头去。   “嘿嘿,昨晚那么勇敢,居然把我给吃了,现在害啥羞啊?小乖乖,今日暂且饶了你,回头咱们继续造人运动。”   王学平一边打趣,一边打量着室内的情况。   “我怎么没发现门在何方?”   王学平简单地冲了个凉,从卫生间出来后,一边快速地穿衣服,一边问陈悦玲。   “嘻嘻,这么大一个衙内,活象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我不喜欢私密空间被人打扰,特意从国外进口的电子感应门,遥控器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陈悦玲张开小嘴慵懒地打了个小哈欠,冲着王学平翻了个妩媚的白眼。   王学平走到梳妆台边,拉开抽屉,拿出遥控器,对照着英文的标识,摁下按钮,“滴”一声轻响,一扇通向外间的房门,应声而开。   迈步走出房门,王学平定神一看,外面正是陈悦玲的那间豪华办公室。   “咳,我就这么从你的办公室走出去,要是让保安看见了,你的名誉也别要了。”   王学平转过身子,含笑看着陈悦玲。   “真是麻烦。”   陈悦玲在王学平目光炯炯的注视下,顺手抓过一件稠制睡衣,强忍住下体的不适,一边披衣,一边下了床。   陈悦玲从坤包里摸出一串钥匙,打着哈欠在前边引路,王学平跟在她的身后,出了办公室,沿着走廊尽头的楼梯,下到了一楼。   “外面就是大马路。”   陈悦玲用钥匙,连开了三道铁门,王学平抬腿迈过门坎,看见路上早起的人们,不由感慨道,“别有洞天,真乃偷情胜地也。”   “去你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悦玲一想起昨晚主动勾引王学平的旖旎情事,耳根子不由一阵发烫,她没好气地推了王学平一把。   “娘子,我去也。”   王学平抬起右手,托在陈悦玲那弧线优美的下巴上,“啵”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含笑而去。   在出租车上,王学平给秘书张天祥打了电话,让他不用再去招待所。   上午九点正,王学平捧起茶杯,迈步离开了办公室,来到位于走廊尽头的部党组小会议室。   何敏早早地就守在了门口,见王学平进门,他满面带笑地打招呼:“王副局长,您早。”   按照中央部委通行的官场文化,私下里,何敏绝不敢在称呼王学平官衔的时候,还带个副字。   与之相反,现在,何敏却必须以“副局长”来称呼王学平,因为,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两位总局的领导。   王学平落座后,在放下茶杯的同时,就见常务副局长杨惠四平八稳地步入会议室。   “学平,看你容光焕发的样子,有什么开心事,拿出来一起分享下?”   杨惠的座位原本距离王学平较远,可是,他偏偏绕了远路,恰好从王学平的椅子旁经过。   王学平笑了笑说:“昨晚喝了点酒,睡得很香。”   他心想,老杨这是没话找话说,他昨晚忙活了一宿,至今腰部的肌肉还有些酸疼。   见王学平没有深谈的意思,杨惠含笑走了过去,坐到了属于他的那把交椅。   局长李忠诚最后一个进门,他坐到主持席上,扫视了一遍室内的情况,轻咳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收拢过来。   “就在刚才,外交部一位领导亲自来找我,说是音波公司在米国的游说能力异常强大,让咱们从维护中米关系的大局出发,尽量在新购客机的时候多多照顾一下。这事呢,比较重大,大家都议一议吧。”   李忠诚把事情的原委完整地描述了一遍,紧接着,就把球踢到了分管这事的王学平身上。   王学平见大家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他并没有急着发言,作出沉思的模样。   在场的人都是副部级以上领导干部,涵养好得出奇,大家或喝茶,或吸烟,或望着天花板发呆,没一个主动开口说话的。   王学平心里对外交部的某些领导,早有看法。这些人的子女,大多都留学于米国,接受所谓的精英教育。   据王学平所知,有相当部分的红色二代,既无才华,又没有刻苦攻读的毅力,竟然拿到了米国名校的全额奖学金,若说其中没有猫腻,鬼都不会相信。   “李局长,我查了一下近十年来购买客机的相关资料,发现了一个问题,即每年所购买的几十架客机里边,音波公司占据着绝大部分的比例。”   王学平一出手,就摆事实讲道理,把详细的数据资料摆到了众人面前。   “学平同志,我何尝不知道这些情况呢?只不过,咱们在座的人,谁也承担不起,破坏中米关系大局这个罪名啊。”   李忠诚异常油滑地点明了核心实质,即,一旦民航系统做出了不利于音波公司的决策,外交部的某些崇洋媚外的领导,很可能会上纲上线,乱扣大帽子。   “李局长,我正好有些想法,想向您汇报一下。”   王学平心里明白,因为他压下了各个航空公司的购机计划,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哦,咱们党组成员都在这里了,学平你尽管说。”   李忠诚的每一句话都紧扣着领导集体,很明显,老李是不想承担任何可能的责任。   李忠诚这个一把手可以借故躲闪,王学平这个分管购机的副局长,却没办法闭嘴不谈。   “呵呵,这么大的事,咱们总局班子可抗不住,老李,要不咱们向中央请示一下?”   杨惠有心拉拢王学平,居然主动帮着王学平搭了下梯子的台阶。   李忠诚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杨惠,又溜了一眼王学平,然后捧起了茶杯。   王学平早有打算,并不想接受杨惠的一番好意,他一本正经地说:“商场上有句老话,我觉得说得很好,货比三家不吃亏。我的想法是,把咱们的购机计划,面向全球的飞机制造商公开招标,只有质优价廉者,才有可能拿到合约。”   “全球就那么两家拿得出手的飞机制造商,咱们照顾了音波公司,客空公司肯定意见很大。”   一直和杨惠不对付的副局长贾武突然开了口。   杨惠冷淡瞥了眼贾武,他心里很不舒坦,姓贾的不管有理无理,总喜欢和他拧着来,闹心。   李忠诚听出王学平的弦外音,中米关系,和中欧关系,都很重要。民航总局庙小菩萨弱,不管做出偏袒哪方的决定,都会得罪另一方,及其在国内政界的代言人。   与其将来遭人诟病,不如索性放开手脚,公开招标。   这么一来,不管是音波公司,还是客空公司,无论哪一方最后得到了大额的订单,民航总局都有端得上台面的理由:自由竞争完全符合米国和欧洲一贯倡导的市场经济逻辑。   “嗯,学平同志的意见很有见地,贾武同志分析得也很到位,杨惠同志的建议颇具有参考价值。”   李忠诚想了想,又说,“事关重大,我看还是要向中央汇报一下。”   李忠诚短短的一句话,既照顾到了三个班子成员的看法,最终还把矛盾上交给了中央,可谓是面面俱到,滑不溜手。   王学平算是看明白了,李忠诚应该早有把矛盾上交的想法,上会讨论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李局长,向中央汇报是必须的,不过,我们总局的报告却不好不写啊。”   王学平虽然没有明说,却在暗中提醒李忠诚,他不想沾手这种麻烦事。   “是啊,学平同志刚来不久,还不了解情况。杨惠同志,由你负责牵个头,整理汇报材料?”   李忠诚顺着王学平的话,就想把杨惠推到前台。   “李局长,我倒是想挑起担子,可惜的是,我心脏不太好,医生说需要静养。”   杨惠不慌不忙地把皮球又踢回到李忠诚的怀中。   总不能让个病人牵头干重活吧?   贾武见李忠诚朝他看了过来,连连摆手说:“我这辈子只干过招标办公用品的活,掺合这么大的事,出了问题谁负责?”   李忠诚心里明白,贾武一向和客空公司关系密切,而杨惠的背后则缀着音波公司庞大的身影。   偏偏,这两位都只想捞好处,却不想承担任何责任,李忠诚只觉得事情有些难办了。   发觉李忠诚的视线不时地瞟过来,王学平觉得火候差不多,他摁熄手里的香烟,说:“李局长,既然我是分管领导,就让我试一试吧?”   李忠诚仅仅犹豫了几秒钟,就当场拍板,说:“我看,就由学平同志牵头吧?”   “学平同志,有不清楚的地方,尽管来问我。”   贾武抢在杨惠的前头,砸上了第一颗钉子。   杨惠的速度也不慢,他笑望着王学平,说:“我最近身体不好,即使住进了医院,也可以通过电话帮你出点主意。”   王学平很诚恳地向关心他的人道了谢:“感谢大家对我的大力支持,我一定努力把本职工作做好。”   其实,拿到报告的起草权,才是王学平最想得到的。   班子成员各有小算盘,王学平却没办法推脱,为了给国家省钱,他只能挺身而出。   散会后,王学平回到办公室,意外的接到了吕紫心的电话,“老公,我下午到京城。”   王学平心里有些奇怪,吕紫心怎么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就搞了一个突然袭击。   “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去机场接你,你到南郊的……”   王学平想了想,就让吕紫心去金媚那边。   王学平和吕紫心见面后,吕紫心纵身扑进他的怀中,咬住他的小耳细声细气地说:“你要当爸爸了。”   “什么?”   王学平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死死地搂住吕紫心,急切地问她,“你怀孕了?”   声音有些发颤。   王学平这都三十多岁了,还没有下一代,他一直疑心自己是不是身体有病,现在,吕紫心顺利地怀了孕,一切疑问很自然地烟消云散。   “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的,孩子在肚子里都快三个月了。”   吕紫心一脸幸福地靠在王学平怀中,甜甜地一笑,“医生说是个男孩。”   王学平长呼出一口气,家里的老爷子一直盼望着抱孙子,现在,王学平终于有望完成老王家传宗接代的重任。   家族的兴旺,和连绵不断的男性成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女孩子即使再聪明伶俐,终究要嫁人的,即使生了外孙,毕竟隔了好几层。   王学平小心翼翼地把吕紫心抱上了床,因为担心伤着她肚内的孩子,他还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   从王学平细微的动作,吕紫心发觉,他是打心眼里高兴,她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肚。   吕紫心倒不担心老王家不认这个孩子,以她的实力,足够自己养活孩子,并扶养他成人,后顾完全无忧。   王学平正美滋滋的,乐得合不拢嘴,突然,耳朵被吕紫心揪在了手上,“老实交代,你找这么一个娇媚的女管家,是何居心?”   这女人啊,总是喜欢吃莫名其妙的干醋,王学平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吕紫心的小腹,解释说:“我自有主张,总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这孩子的大名,肯定需要我家老爷子亲自定夺,咱们是不是需要考虑下他的小名?”   见吕紫心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王学平赶紧岔开话题,把焦点转移到还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吕紫心的注意力立即被引了过来,她托着香腮,想了很久,说:“平平,或是小平?”   王学平一阵恶汗,叫平平也就罢了,小平嘛,还是不要了!   (不幸遭遇热感冒,今天还差一千字,实在码不下去了,明天补上!) 第728章 恩威并施   “呵呵,老爷子要是知道他快要抱上曾孙,还不知道高兴成啥样。”   王学平沉浸在莫大的喜悦之中。   到目前为止,王学平身边的女人已经不少,可是,包括老婆李小灵在内,肚子全都没有音讯。   如今,吕紫心打响了诞育下一代的第一枪,兆头不是一般的好。   今年对于王学平来说,可谓是双喜临门:其一,他顺利地跨入省部级领导干部的行列,其二是搞大了吕紫心的肚子。   “宝贝,晚上想吃啥?”   王学平亲昵地在吕紫心的红唇上,吻了吻,笑眯眯地问她。   吕紫心刚想说话,胃里一阵泛酸,作势欲呕,“不好,要吐。”   她赶紧掩住小嘴,在王学平的扶持下,进了卫生间。   扶住抽水马桶盖,吕紫心昏天黑地呕吐了好一阵,险些没把苦胆吐出来。   王学平心疼得要死,温柔地揽住吕紫心的细腰,半搂半抱地陪着她,并肩斜靠到了贵妃椅上。   “做你的女人真是受罪!本姑娘除了帮着你管理庞大的海外资产不说,还得不定期的满足你的淫欲,最后,干脆连你们家传宗接代的工作,都接到了肚子里。唉,也活该我倒霉,偏偏爱上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吕紫心探手摸到王学平的肋下,揪起一层油皮就再不肯放手。   王学平疼得直咧嘴,不仅不敢开口抱怨,还得陪着笑脸,安抚吕紫心:“宝贝儿,辛苦你了,我对你的忠心,天日可表。”   “忠心?就你这好色如命的德性,谁稀罕啊?”   吕紫心让王学平的甜言蜜语拍得通体舒爽,在王学平肋下做恶的那只小手,慢慢地放缓了力道。   “宝贝,你稍等片刻,老公我去去就来。”   王学平担心吕紫心孕期反应过巨,身体会吃不消,就想找人咨询关于孕妇的保养问题。   “老公,你现在地位高了,权力大了,事情也多了。我和孩子的健康问题,不需要你瞎操心,我都安排好了。”   吕紫心见王学平十分关切地盯着她,心头不由一甜,笑嘻嘻地说,“自从知道怀了你的野种之后,我就通过关系,花费了一大笔巨资,专门聘请两位港岛名医,做我的全职保健医生。这次上京来会你这个孩子他爹,我把她们也都带了来,就住在长城饭店里。”   “紫心,你考虑得可真周到。”   王学平面对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子,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唉,老公,这孩子命苦啊,他即使将来长大成人,也不可能在公开场合叫你一声爹地。”   吕紫心幽然一叹,她心里很清楚,以老王家显赫的声势,恐怕绝难公开承认她肚里的孩子。   吕紫心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她从小就含着金匙长大,对于豪门贵族的一些内情,了如指掌。   王学平心里很难受,即使没有重归老王家,以他党员干部的身份,也不可能公开承认在外面有私生子。   否则,王学平不需要任何人来推,他自己就彻底地垮了台。   党国大大小小的要员们,有私生子的绝对不在少数,可那都是处于偷偷摸摸的状态之下,没人敢自曝其短。   这种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官场伦理,偏偏就是一条红线,无人敢于触碰。   “紫心,是我对不起你,没法给你和孩子一个公开的名分。但是,我能向你保证,等我退下来的时候,一定把咱们的孩子,录入咱们老王家的族谱。”   王学平不是懦夫,面对残酷现实,果断地作出了最有利于孩子将来的承诺。   吕紫心的妙目微微一转,以王学平的身份,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极其难得。   以吕紫心对国内政坛的了解,借助于老王家在政界乃至军界的雄厚势力,王学平将来即使无法成为党国接班人,也大有进入政治局的希望。   堂堂党国决策层的要员,在退休后,居然公开向全世界承认有私生子,可想而知,王学平不是没有担当的猥琐男。   “亲爱的老公,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   吕紫心早就明白,她肚里的孩子,其身份绝对不可能公开,要的不过是王学平的一份心,“只要你一如既往地疼我和孩子,我们别无所求。”   吕紫心的要求,对王学平来说,无疑最为有利,可谓情深意切。   王学平将吕紫心紧紧地搂在怀中,火热地唇,吻上她光洁的额头,呢喃道:“我的宝贝儿……”   两人倾诉衷肠过后,吕紫心胃口大开,嚷嚷着想吃东西。   王学平坐在餐桌边,眼睁睁地看着吕紫心,就着脆爽的高丽泡菜,干掉一大锅小米粥,吞掉十二个天津小包,外加一碟烧麦,远远超过了她平时的饭量。   清晨,王学平起床后,仔细地端详着依然好梦的吕紫心,摸了摸她那还没有完全显形的小腹,这才悄然离开了卧室。   上班后不久,王学平就把总局计划司等部门的负责人找到了办公室,把购买客机的相关预算和计划工作,布置了下去。   计划司司长刘重华有些担忧地问王学平:“咱们没有搞过这么大规模的公开招标活动,我担心司里作出的计划很难周全,失败的可能性不小。”   王学平心想,还没开始招标,刘重华就往后缩,这里边究竟隐藏着什么?   “其实呢,招标工作,在西方国家行之多年,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流程。你们计划司的任务,就是和各国的航空公司取得联系,争取拿到这个流程。”   王学平不露声地看了看刘重华,目的是想提醒他,外国人都是这么干的,直接照抄就好。   财务司长张小华扶了扶金边眼镜,皱紧眉头,说:“这一次是近两百架客机的采购规模,恐怕一家银行吃不下吧?”   王学平眼神一闪,张小华这分明是在试探他,想看看他懂不懂财务知识。   “不过是两百亿美元的规模,四家大型国有银行全都有这个贷款的实力。如果,有的银行对咱们的计划有顾虑,那就让他们靠边站吧。”   王学平没看张小华,放下手里的签字笔,接着说,“你完全可以告诉所有的银行,如果不给贷款的额度,咱们所属各大航空的基本开户行,难保没有变化。”   张小华心想,王学平这话明显是对国有银行赤果果的威胁。各大银行为了捞取更多的贷款额度,其揽储的任务层层下压,并且一年重于一年。   三大航空集团公司的年营业收入,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完全可以做为和四大银行分别谈判的有利筹码。   其实,王学平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   总局所属的三大航空公司,拥有比较大的自主经营权,其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是副部级干部,级别和王学平一样,完全有理由不鸟王学平。   可是,王学平手握航班时刻以及购买客机的大权,这是两柄威慑力极强的利器,足以迫使各大航空公司放软身段,跟着他的指挥棒转。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王学平三言两语,就成功化解掉部下们给他出的难题。   刘重华心想,别看小王年轻,不仅思路敏捷,而且视野开阔,绝对不是很好糊弄的领导。   见部下们再无异议,王学平就说:“这是要向中央汇报的材料,我希望大家多花点心思,不要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而犯下大错。”   这是明白无误的警告,王学平是想提醒这些总局的老油条:你们给我下绊子,我没所谓。   如果谁敢把错误的信息提交给了中央,那就得承担极其严重的政治后果,丢官都是幸运的惩罚。   临散会前,王学平忽然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几位司长,淡淡地说:“我不管你们私下里有多少理由,若是因为内讧把这么大的一件事搞砸了,让国家蒙受难以想象的损失,那个后果你们在座的每个人都消受不起,懂么?”   刘重华心头一寒,王学平这话包括了好几层隐含的意思,除了发出严厉的警告之外,最主要还是提醒他们:大敌当前必须一致对外,对于内部扯后腿的行为采取零容忍的态度。   财务司长张小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王学平,犹豫了一下,把心一横,问道:“咱们下边的这几家大航空公司,以前都或多或少地向银行借了不少钱,不仅贷款利率有些偏高,而且当时的协议大多规定了银行基本帐户在款项未还清之前,不能随意挪动。”   王学平笑了笑,说:“张司长,我就不信咱们各大航空公司只有一个基本结算帐户,你说呢?”   张小华心里一叹,说:“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这次这么大的贷款盘子,利息方面压力也很重。”   “咱们这个购买客机的计划,一旦获得了中央的批准,自然也就成了重点工程,上边也会成立领导小组,我想的话,首长们会考虑我们民航系统的难处。”   只要不是立场相左,对于具体操作层面的技术问题,王学平并不介意深层次地指点一下张小华。   人都走了后,王学平仰面靠在皮转椅上,眉心微微一挑,南海航空公司的老大们至今没有来露过面,还真成了老大难么? 第730章麻将的魅力   在王学平的督促之下,总局的各个相关部门,采取流水线作业的方式,紧锣密鼓地忙活了半个月,顺利地制定出向中央汇报的综合材料。   王学平翻了一遍簇新的招标书,笑着说:“效率不低,成果不小。”   一旁帮着整理文稿的秘书张天祥,见王学平的心情不错,感叹道:“从我这个既是参与者,又是旁观者的角度来手,如此有水准的汇报材料,可谓史无前例。”   “在西方各国,包括政府采购在内的招标,都已经行之多年,成效十分显著,替纳税人省了不少钱。”   王学平放下手里的招标书,眼眸闪了闪,信口嘱咐张天祥,“你把这一整套资料都交上去,看看李局长是个什么意见。”   张天祥笑道:“我大胆猜测一下,李局长一定很满意。”   “哦?为什么?”   王学平点上烟,有心考考张天祥的见识。   “自从李局长上任以来,我注意到,局里的工作八个字足以概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您带领我们大家整理出来的这套东西,不仅没有丝毫损害大局的问题,若是办成了,完全可以替咱们总局增光添彩。这锐意改革的先锋,如果时机成熟,李局长不可能不动心的。”   张天祥已经完全倒向了王学平这一边,方方面面都要妥贴地替王学平做打算。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看文件,张天祥见状,带上整理好的汇报材料,转身离开办公室,去找李忠诚的秘书。   迅速地处理完手头的文件,王学平从皮转椅上站起身,站到室内中央,随意地活动着四肢。   身子有些发热的时候,王学平走进套间内的单人卫生间,拧开水龙,洗了个冷水脸,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从卫生间里出来,王学平重新坐回到皮转椅上,思维异常之活跃。   王学平本人就是秘书出身,如果当年没有及时的挽救了严明高的前途和命运,加上自己的浴血奋斗,哪来他今天的显赫地位?   领导的贴身秘书,远远不止跟着跑这么简单,既要与领导休戚与共,还要具备独当一面的优秀素质,最终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在官场上,秘书千千万,真正能够出头的才有多少?   就目前来说,王学平对张天祥的表现,算是比较满意,不过,还远没到把张天祥纳入王系核心的程度。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没有经历狂风暴雨的时候,看上去都很美。   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报告提交到李忠诚那里后,连续三天没有任何反应。   王学平仔细地琢磨了一番,他心想,该做的,他都做了,现在只能等着李忠诚出牌了。   据王学平自己的判断,李忠诚不可能看不清楚报告里边能够给他老李带来的巨大好处。   至少,一旦搞成了,老李这个总局一把手,肯定会闻名全世界。   正因为利益足够巨大,风险几乎为零,那么老李迟迟不表态,肯定另有原因。   不就是比耐心么?王学平撇了撇嘴,真正能成大事的人,不仅工作能力要强,更需要有超人一等的好耐心。   接下来又是半个月,李忠诚始终没有表态上党组会讨论,王学平也象啥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把递交上去的报告整个地给忘到了脑后。   “老板,您这一招看字诀,大有妙用。”   薛文眯起眼盯着眼前的一杯酸奶,他最近肠胃不好,喜欢上了喝酸奶。   “嗯?”   王学平手捧一杯绿茶,研究着杯中浮在水面的一片茶叶。   “您是分管领导,报告顺利出炉,递交了上去,按照常理来说,就基本没您啥事了。这也就是说,皮球已经被踢进了李忠诚的怀里……”   薛文喝了一小口酸奶,笑了笑,“整个招标的制度,都是您一手确立起来的,而且一环扣一环,全都在报告里体现了出来。我觉得,李忠诚不可能拖得下去,下边的航空公司‘迫切’需要购买新飞机,压力目前都集中在那位李局长的身上。”   “呵呵,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即只有集中招标,替国家省了宝贵的外汇,李忠诚才有可能在中央首长露脸。”   王学平用来对付李忠诚的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通过递交上去的报告,王学平就是要告诉李忠诚,即使是混日子,也有混得光彩,和混得暗淡之分,就看怎么选择了。   薛文轻声一笑,说:“就算是李忠诚屈服于各大航空公司的压力,否决了集中招标,这可是上过总局党组会的事情,自会有人替音波或者是客空两大飞机制造集团出头。”   王学平微微一笑,从他拿到了集中招标方案起草权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稳稳的立于不败之地。   李忠诚即使想要否决王学平的方案,至少也要有能够摆得上台面的正大光明的理由。   王学平不是总局内的科、处、司局一级干部,而是在总局党组会上拥有发言权和建议权的副局长,更重要的是,李忠诚应该知道王学平那雄厚无比的背景。   在整件事情上,王学平的目的,不过是想拿到集中招标的控制权而已。他也相信,李忠诚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显得很犹豫。   李忠诚不是掌握天下的成祖爷,可以任意拿捏老王家,更何况,购买飞机这事,本就是王学平的分管范围,不管王学平怎么表态都是合理的工作建议。   薛文再次喝了口酸奶,笑道:“老李局长的日子不好过啊,夹在了杨惠、贾武、您之间,还要加上一些从国外拿了大好处的总局内部中下层官员,难呐。”   王学平点上烟,说:“你这个分析,恰好点破了老李犹豫不决的重点难题。”   在王学平看来,在天朝内部搞改革,其实就是在和各种不同的利益集团进行博弈,ff8特点就在于,这是一场官员之间的斗争和妥协。   改革,其实就一次利益再分配,形同割特定利益集团的肉,阻力是可想而知的大。   在总局领导层里边,李忠诚、杨惠、贾武以及王学平,各据一方,玩的就是一桌四人麻将,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老板,杨惠的女儿在米国开了家规模不小的配件公司,据说生意很兴旺。”   薛文平日里联系的都是各个部委的中下层干部,消息来源范围异常广泛。   这世上没有绝对不透风的墙,只要你敢做,就别怕让人知道。   和杨惠一样,贾武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小儿子留学欧洲,住豪宅,开名车,玩鬼妹,在当地华人里边,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王学平想了想说:“几大航空公司那边有些什么说法?”   他上任的时间太短,张天祥以前和几大航空公司没啥联系,又因为是王学平秘书的身份问题,并不可能知道下边太多有用的消息。   “我听说,仅仅是听说,某家航空公司的副总,曾经在酒后说过一句话,现在的情况是,只要飞机买回来能飞上天,就都是源源不断的钱。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薛文叹了口气,“说到底,所谓全民所有制或是国有制,其实都存在一个官僚化以及产权不清晰的问题。可以胡乱花别人的钱,不仅不需要负责,还可以暗中捞到大量的好处,只有傻子才不捞。”   “你这是老生常谈了,反**的问题,喊了这些年,咱们党国一直没有有效的遏制**蔓延的迅猛势头,不是法律的问题,而是信仰缺失和政治决心的问题。”   王学平看得很透,有资格搞**的,都是权贵,手里也都掌握着或大或小的权力。   在这种特殊的语境之下,反**,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反对某些既得利益的当权派。   “我在仁江的时候,就想把县纪委的任免权上收到市里,只可惜,上边不支持,功亏一篑。”   王学平叹了口气,“以我在仁江的权力,亲舅舅还是省委书记,改革的想法都夭折了,何况别的人呢?”   “正因为如此,您才必须更加努力的奋斗,争取统揽全局的有利地位。”   薛文一如既往地给王学平打气。   “呵呵,我去紫心那里。”   关于这个话题,王学平目前不想深谈。   天朝的第一把交椅,不是谁想坐,就有资格就能够去坐的,实力、运气、智慧,缺一不可。   第二天上班后,李忠诚亲自给王学平打电话,说是有事商量。   王学平故意在办公室里磨蹭了一下,吸了两支烟,才捧着茶杯,慢慢腾腾地去见李忠诚。   “学平同志,这几天中央首长也许会接见你。”   李忠诚见了王学平,在请他坐下的同时,扔出了这么一个重磅消息。   “接见我?”   王学平摆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望着李忠诚。   “呵呵,你的报告,我直接递了上去,中央首长对你可是大加赞赏。”   李忠诚看似很大度地透了底。 第732章 麻烦上身   王学平坐车赶到了民航学院门口,就在电动大门缓缓打开的时候,他猛然发现,严冰就站在门卫的身旁,正眼巴巴地望着大门口。   因为座驾是总局配备的专车,王学平不好当着众多学生和老师的面,把严冰叫上车,以免影响不好。   小车缓缓驶入学院,王学平吩咐司机在拐弯处停下了车。   王学平钻出车外,掏出手机给严冰打电话,厉声质问她:“让你去院长办,你就偏要守在大门口,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狠狠地训斥了一通之后,王学平让严冰马上离开学院大门,到路旁等他。   王学平坐回到车内,嘱咐司机原路返回,等严院长闻讯赶到学院大门口的时候,王学平的座驾早已扬长而去。   在道旁找着严冰后,王学平阴沉着脸问她:“说吧,出什么事了?”   “哥,我不想继续住学院的宿舍了。”   严冰低垂着脑袋,涨红着脸,扭扭捏捏地向王学平提出了要求。   “理由呢?”   王学平察觉到严冰的异常的情绪,就放缓了脸色问她。   “我同寝室的小月太欺负人了,不仅半夜三更才回宿舍,她……她真不要脸……”   严冰想起昨晚所受的委屈,气得嘴唇直发抖,死死地握紧了小拳头。   王学平皱紧了眉头,凝神琢磨了一番,心头不由一凛,他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严冰的嫩胳膊,柔和地安抚说:“别怕,万事有我。”   出自于王学平之口的短短的六个字,仿佛带有镇定剂一般的功能,促使严冰渐渐地平静下来。   严冰那张雪白的俏脸再一次涨得通红,说话声和蚊呐没啥区别,“哥,和我同寝室的小月不仅很晚才回宿舍,她……她还带了个男的回来,两个人就在我对面的床上亲热。完……完事后……那男的连内裤都不穿,就坐在床上和小月……”   她连耳朵根子都红透了,再也说不下去。   王学平原本清秀的脸庞,变得雪白一片,他那半眯着的双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冷厉。   如果昨晚那个男的色胆再大一点,那严冰……   王学平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一旦严冰在京城,在老王家的腹心之地,出了问题,他如何向一直待他如亲侄儿一般的严明高交代?   当着严冰的面,王学平自然不好做出自毁形象的举止,他摆出笑脸,逗严冰:“别生气了,哥带你去吃肯德基。”   “哥,我现在吃啥都没胃口,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敢合眼,我好怕……”   严冰的眼圈已经泛红,亮晶晶的水光荡漾在了一双美目之中,仿佛受惊的小兔一般,委屈极了。   王学平很理解严冰所受的委屈,别看这丫头已经二十多岁,其实,社会经验几乎等同于一张白纸。   严冰在云州读高中的时候,严明高是云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小妮子在父亲的一亩三分地上,就是高贵的公主,无人敢惹。   后来,严冰考上了位于钱州的中夏大学,王学平也紧跟着当上了钱州市局一把手。靠山硬得吓死人,严冰过着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   再后来,王学平调到仁江的时候,严明高已经升任省委委员、云州市长,在省里也是有数的高级领导干部,严冰的生活很自然地没人打扰。   王学平对严家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严明高是个事业狂,长期和严冰沟通不畅。严冰的母亲薛蓉是省人民医院的护士长,工作负担也很重,还需要照顾好老严的身体,对女儿的管教时间就少了许多。   高官的家庭背景,给严冰创造了良好的生活环境,却没有给予她应有的父爱和母爱,以至于,这丫头从叛逆期开始,就一条道笔直地走了下来。   “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你没胃口,陪着我就行了。”   王学平太了解严冰的脾气,给她三分颜色,她就敢开染房。   王学平拉着严冰的手,正想领她上车,却听见身后有人阴阳怪气地嚷嚷,“严冰,你也学会勾引男人了,啧啧,不错嘛……”   严冰扭头一看,室友刘月月正斜倚在奸夫的怀里,对她冷嘲热讽。   这可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严冰怒火中烧,二话不说,上去就照着刘月月的俏脸,“啪!”   掴了一记响亮大耳光。   “你敢打我……”   刘月月捂住涨痛的半边小脸,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对她大打出手的严冰。   “姑奶奶打你是看得起你,没得还脏了我的手……”   严冰反手又是一耳光,差点将刘月月扇倒在地。   王学平双手抱胸,满是欣赏的望着巾帼不让须眉的严冰,这才是他十分熟悉的那位小魔女的风范嘛。   “我说,你小子要是识相点,赶紧走人,别站在这里碍老子的眼。”   刘月月身旁的精瘦男子,并没有理会女人的哭啼作态,却走上前,站到了王学平的面前。   王学平有趣地看着面前的瘦子,这小子浑身上下金光闪闪,脖子上挂着大拇指粗细的金项链,十根手指头上缀着十只明晃晃的金戒指,活象新时期的暴发户嘛。   王学平阴沉地一笑,反问瘦子:“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么?”   “哟嗬,我看你小子是活腻味了,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京城里边,有哪个不知道我张九的?”   敢情,面前的瘦子叫张九,这是亮盘口来着,想借着名头吓唬王学平,赶他走人。   王学平注意到,张九指到鼻前的右手外侧,比常人多出了半截小手指,令人印象深刻。   有了这么鲜明的特征,又是姓张,王学平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了一个曾经名震京城黑道的大人物,张工人。   那年,京城的各大报刊杂志,连篇累牍地报到了一件大事,京城最大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帮派组织老大——张工人和他的亲儿子张九,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王学平当年干的是码字的活计,靠写小说为生,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恰好引发了他的灵感。   经过一番剪切组合之后,王学平书里的某位黑老大的原型,其实就是张工人。   至于,天生十一指的张小九,更成了王学平书里浓墨重彩的反面角色。   王学平似笑非笑地望着张小九,淡淡地说:“我见识浅薄,只听说过臭老九,黑小九,小酒菜,还真没听过什么张九,烂九的。” 第733章 无知者无畏   张九不怒反笑,歪着嘴,戏谑道:“还真瞧你不出啊,骂人都不带个脏字,有两下子啊,有骨气……”   “今天要是不把你给小子给整服了,九爷我以后还有啥脸面在这京城里边混下去?”   见王学平只是含笑望着他,张九撇了撇嘴,从兜里掏出一盒软盖中华,慢腾腾地点上烟,冲着王学平喷出一口浓雾,“免得你死不瞑目,九爷我就给你半个小时时间,把你的后台啊,靠山啊,统统叫过来。”   张九的话看似不重,其实,等于是把王学平往死里逼,存的是立威的心思。   王学平瞥了眼笑嘻嘻望着他的严冰,扭头扫过正站在路边不远处的南琳,含笑调侃张九:“就怕我叫来的人,你招待不起。”   “我呸,就凭你小子?赶紧打电话叫人,没电话也行,我借你使使?”   张九仗着靠山硬,在京城的道上横行霸道惯了,哪受过这种窝囊气?   “呵呵,既然你想玩,那就玩大点,玩得刺激一点。我不好意思占你的便宜,你先请吧……”   王学平笑眯眯地抬手指了指张九已经拿到手中的手机。   “哎哟……”   张九气乐了,他还从没见过类似王学平这种不知道死活的小白脸。   张九冷笑一声,说:“你就等着瞧吧……”   他操起手机就开始打电话叫人,准备剁了王学平的狗腿。   王学平耸了耸肩,随意地在手机上按动了几个数字键,找到京城市局副局长高笑天。   王学平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高笑天当即拍案而起,怒道:“姓张的狗胆包天,活腻了,我这就带人过去,都抓了……”   “高哥,我现在的身份不同,不想闹得太大,你把张九他爹找来就行了。”   王学平在电话里提醒高笑天,他不是无所事事的八旗纨绔子弟,而是榜上有名的副部级领导干部,把事闹得太大了,影响不好。   高笑天在调到京城市局任职之前,一直是王敬国身边的警卫秘书。直到王敬国升任内阁副相,才把高笑天安排到了京城市局副局长的位置上。   正因为有了这么深的渊源,高笑天属于是老王家纯种的嫡系人马,亲信中的亲信,心腹中的心腹。   按照避讳原则,老王家不可能掌握京城的军权,成祖爷也不可能允许这势大震主的状况出现。   于是,高笑天掌握部分京城的警权,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默契。   王学平挂断电话后,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今天这事必须要闹,但又不能闹得太过没谱。